黑衣刺客看着我,很深沉地看着我,濃黑的眼睛裏閃爍着複雜的情緒,只是一個眼神,我們之間的距離就好像瞬間拉遠了。\\www.yibigЕ.com//
門開了。
狐狸走了出來,看見我,臉上是淡淡地笑,他身後跟着一個老者,長長的一把白鬍子,習慣性的不停用手撫摸。
看見我,眼睛中也是有種訝異。
黑衣刺客忙上前,「主子沒事吧!」
白鬍子老頭「嗯」了一聲,眼睛還在看我,目光瀏覽一圈以後,落在我眼角的滴淚痣上。
我的痣就那麼好看?
是不是接下來要對狐狸說:主子,離她遠點,她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夫克子,克身邊的人。
果然他在狐狸耳邊說了什麼。
狐狸看着我笑笑,「你不是不喜歡那痣嗎?讓他給你看看,他可是很好的郎中。」
說到郎中這個詞,黑衣人的臉色有點怪怪的。
幫我看這顆痣,我當然是求之不得,但是在這之前我得告訴狐狸那字的事。
正好丫頭也過來了,抱着老鼠在嗑瓜子。
我有點不好意思說,但還是硬着頭皮,「狐……林……等一等,我有話要說。」都怪我這麼長時間了,還不知道狐狸叫什麼。
狐狸笑眯眯地看着我,「名字只是代號,叫什麼都無所謂。」
誒,狐狸的思想夠前衛的。
但是當着這麼多人,我還是叫不出口,乾脆直奔正題,我說:「我賣了你一幅字。」
丫頭突然插口,「是我賣的。」
狐狸淺淺的笑,表情沒有多大改變,倒是黑衣刺客和那老者異常驚訝。
「賣了?」黑衣刺客平時挺深沉的,這次竟然驚呼出口。
丫頭點點頭,「賣了一千多兩銀子。」
黑衣刺客的臉忽然變成了青色。
大概他也不能相信自己主子隨便一幅字就能賣這麼多錢。
「你居然把……賣了!」黑衣刺客聲音有點變調。
丫頭沒有回答他,我也沒說話,只是看着狐狸,畢竟是狐狸的字,這裏任何人都做不了主。
狐狸走過來。
我不敢看他,只能支支吾吾地說:「這事都怪我,」從懷裏掏出銀票。剛要再說話。
聽狐狸笑了一聲。
清脆的很。
我早說狐狸的聲音很好聽,能直達人心,「高興嗎?」
我抬起頭來,直接看見狐狸黑得瑰麗的眼睛,他是問我今天一天,還是賣了字畫看見這麼多銀子。
幸好不論他問的是什麼,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高興。」我承認我和凌雪痕有一樣的毛病,喜歡長得帥的男生,愛財,但是誰看見這麼多銀子會生氣啊。
說出來,我總算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我不喜歡騙人,尤其是騙狐狸。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天生的,根深蒂固。
狐狸再次笑笑,「高興就好!」雖然沒有說其他的話,但是任何人都沒有權力再問我,為什麼賣狐狸的字畫。
可是狐狸,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一抬頭,遠處有人在放風箏。
我的頭又疼起來,腦袋裏好像有一條蟲子,在拼命往裏鑽,眼角的痣在燃燒。
老先生說幫我看痣,可是看着看着,竟然跑到我手腕上去了,那樣子不像是在幫我看痣,而是幫我看病。
凌雪痕這個身體強壯的很,自然不可能會有什麼病。
於是老先生看了半個時辰,沒有任何的診斷。
只是臉色凝重了很多。
我問,「我不會真的有病吧!」
老先生卻斬金截鐵地說:「沒有。」
可是晚上我就發了燒,胡天胡地的,腦袋就像一鍋粥,一會兒一個鏡頭從腦子裏閃過,有我自己的記憶,還有一些不知道屬於誰的片斷。
斷斷續續,好像看見兩個孩子一起長大,手拉着手,一個長大以後變成了我,一個長大以後,
他回過頭。
是狐狸。
不對,那個人不是我,是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凌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