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野狼越聚越多了,不斷向我們靠攏,手中的夜明珠,仿佛懂人性,倏地發出刺眼的強光,光環籠罩着朦朧的夜空,如同白晝!野狼更是不再上前,我抓着夜明珠帶着他們向路口逃去,野狼只是咬牙悽厲地嘶吼着,不敢上前,待我們逃離狼口,夜明珠的光才瞬間熄了。\\www、qВ\\
「原來是這個東西發光,不是你?」桓溫目瞪口呆地盯着我,撫着胸口道,「還好這東西會聽你命令發光,若不然,我們可要葬身狼腹了,既然如此,我們快些走吧!」
「人有善願,天必佑之。你自己好自為之,若不然總有一天下場堪憂。」我雙眉一斂,睨着他,語氣帶着冰冷,心裏卻在竊竊思量,到底夜明珠會有何秘密?
他隨之默然,似乎在思緒着,在隨之而來的緘默中,我忽然聽到隱約的嘈雜聲不斷傳來,幾人慌忙躲去叢邊高拔而密盛的草叢中,我一瞬未瞬地緊盯着道路,數萬名士兵瞬間出現在眼前,石虎正坐在華麗的大馬車裏,而冉閔臉色凝重地在一旁走着,他的面容就在眼前,我卻怔住了,溫潤的淚蓄滿了眼眶,威脅着泛濫成災,其實他早已深刻在我心頭,想忘亦是難忘,只是再次相見便又恍如隔世…
我凝眸顧他,心驀地揪痛,手將草攥得死緊,嘴唇微微顫抖地翕張,厲草割破了手掌,血…滴滴滲落,淚亦是滴答…滴答…冉閔呀,你可知道…我與你近在咫尺卻宛如天涯海角,只能淚流滿面地看着你從我眼前經過…這一瞬,我心緒激盪,悲喜參半…
他倏時將目光射向躲在草叢中的我,四目相對,二人都怔住了,他的目光如寒潭、如深淵,有清明的光澤,又有炙人的熱度,嘴唇亦是翕動着仿若有千言萬語想出口,隨即卻若無其事地側過臉,緩緩地消失在我眼前,深濃的劍眉下,那黑亮流轉而時時顧盼的目光我卻感受到了,我知道他有看到我,只是他沒有喚我,剎時只覺萬事俱休…
緊緊捂住絞痛的心,呼吸更加急促,心頭切切牽念的卻不是這些,我是個隨時會死去的人,就算相見,相守又能如何,如今只怕是難過年關了。對他不僅是愛,亦是種絕望和無奈。萬千思緒紛至沓來,才知,心往往可以很堅強,也可以因他一個眼神而崩潰…待那疼痛再次傳來之時,額上已是涔涔冷汗。
待士兵過後,我們才小心翼翼行走,剛才不遠,便瞧見兩條山中小路,絞痛越發厲害起來,幾乎逼得我撐不住,只是咬咬牙,道,「你們走吧,別再跟着我了!我要獨自去過完我的餘生!好意我心領了,早些回東晉去吧,經歷了這些生死想必你們有些事,也想得明白了。」
「可是你這身子能上路嗎?不如我們送送你吧,這個亂世,你一個女兒家要去哪兒?又能去哪兒?」桓溫仍是緊跟着,神情有些無奈,眉宇之間浮上憂慮之色,眼中盛着讚美與欣賞,遂輕笑道:「你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女子,若是可以,我們結拜做兄妹,如何?日後你若有何事,自然可以去東晉找大哥!」
我冷冷輕笑,笑里滿是蒼涼悲悽,切齒道:「我能去哪兒?我也不知道能去哪兒,或許他會返回來找我吧,又或許他早已忘記我了,身後事不用你們管!」
他沉目思索,猛地揚眉:「說得也對,我們身上並無銀兩,還不知道能不能過黃河、江水,回東晉,看來只能行乞而回了!唉,想不到我三十年,也會落得如此下場,實在是憂慮。」
我秀指握緊,指尖刺破掌心,一線血絲緩緩滴落,心自是痛得無以復加,桓溫沉聲告別道:「那我們就告辭了,一切小心,若有事可來東晉找我,唉,還不知我能不能回東晉!」話畢便搖頭,從另一條分叉路走去。
我死死咬住牙,忍過一**痙攣一般的疼痛朝山中走去,左穿右插,已到了一溪澗旁,躬身兀自舀水解渴,疼痛已是緩解了不少,躺在岩石上,仰面望着這藍天白雲,我的心從未如此疲倦死寂過,緩緩褪盡外衣,將束着的長髮放下,穿着褻衣褲便走進了水中,身子半坐於水中,緩緩地滌淨身子、長發。
不知洗了多久,終於滌身乾淨,卻捨不得起身,只是在清澈的水中,我才感覺舒坦,想起冉閔,剎那湧起不可抑制的悲傷,我與他,就如天與地,隔了一生一世的距離呀!背後突然有雙手緊緊地將我鉗制,使我動彈不得,火熱的唇印在我頸間,細細而深情地親吻着,我心
第182章:恍如隔世的見面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