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地待在將軍府,已然不覺過了多少時日,我們依然無法偷到布兵圖,只知道荷花、荷葉都憔悴零落了,帶着一種哀婉的淒淒。/www。qΒ\\直到府里傳來大事,才知是入冬了。十月,燕王慕容遷都至龍城,赦其境內罪囚。
冉閔見我呆望着池塘便輕笑道:「什麼都沒了,你還看什麼呢,只是些枯黃的葉子罷了…」蘇蔡只是望着荷塘,悠悠一嘆,他懂我是為荷葉傷感,亦知我是為情而煩憂。
「你知道為何荷葉就算枯黃了,也不會斷落嗎?因為它紮根太深了,真的深呀…我想,它應該很痛苦吧,當斷該斷,不是縱好嗎?」我哀婉道,心卻更加惶然,我亦如荷葉,情根扎得太深,當斷不能斷,反受其亂。
「你想太多了,它並無感覺,又怎會痛苦,只是天氣更加寒冷,你要多注意身子。」冉閔關切囑咐,又喟然欣嘆道:「還未找到布兵圖,快到年關了。」
他的關懷自是讓我心緒激盪多了些暖意,卻又裝作不知,只是悵然道:「我從未安穩過,只盼拿到圖,便不再奔波,如今的我厭煩了這些,只希望人能平安即可。」我彎身拾起些石子,便朝湖裏投去,倏地激起的片片漣在我心中卻是最美的,多有規律的波動,可惜只有一瞬…若人的心如它便好了,只有一瞬的漣,便不會如此執著。
蘇蔡只是淺笑,自從擋箭之後,他似乎明白了某些事,不再執著於我,俊顏只是溫和的笑容,未有怒,未有怨懟,只是他心裏是怎麼想的,我無法得知,但願他可以放下。而我對冉閔亦是很少答理,有時目光交集在一起,還會故意避開。他對我似乎更為深重,語言神情間的緊張、關切讓我無法漠然,他肯定深知,我愛的是他…
慕容恪從遠處緩緩走來,望着滿塘的殘葉,嘆道:「終還是殘破了。」說着睨了我一眼,又復道:「就像人,再怎麼執著,想必也有放下的一天。荷葉、荷花盛開也是一時,只是在盛夏美艷罷了,時日一到就算根扎得再怎麼深,也會全然消失。」他言語中似乎有極深的含義,我懂…
眾人一陣寂寂,慕容恪又對我開口道:「跟我來,我有事要問你。」這並非命令,卻是不容置喙的。由不得我踟躕,只能緊跟在他身後,我知他對我也並無惡意。
他端然坐於前廳,侍女奉茶便退了出去,見無人,我才冷冷問:「慕容將軍找我有何事?」他飲了口茶,面臉凝重道:「年年防飢,夜夜防盜,但是這麼久了,我還是不知道你們想要些什麼,甚至連你的姓氏也不知道,可否告訴我,你叫什麼?從未認真問過女子姓氏的我,對你倒是好奇了。」
「伊天雪。」我沉沉迸出,心卻更為憂慮。他眼波未動,靜靜地點頭:「的確是個好名字,天雪?好名!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們做筆交易如何?」
「交易?」我訝然回問,我猜不出可以拿什麼與他交易,也更猜不出他是何種心思。正待詳問,他坦言:「對,交易,若你想要的東西是我能力所及,我會送與你,但是你必須留下,陪我一年,一年後若你想走,便走。」
我怔了怔,直截了當問:「為何要我陪你一年?這一年有何主意?或許想我做些什麼?」他低頭沉思了良久,才緩緩道:「因為我要理清心中的某些事情,但是不便相告,一年後,你若想走,我絕不約束。」
我沉默不語,心中卻在思量他此舉的目的,想了會兒才道:「我要燕國的布兵圖,若你能給我圖,我便留下一年,任你差遣,但是不能強迫我做任何事,否則,只會將我往死里逼。」
頓了許久,他才疑惑問:「布兵圖?誰說我這裏有布兵圖了,莫非你們中了什麼圈套?我不屑說謊,我的確無燕國的布兵圖。」我失望道:「你沒布兵圖?」想了想,莫非朝中有人對冉閔不利,故意叫他來偷沒有的東西?好回去治他的罪?思此,我又急切道:「那你隨便畫張,蓋上你的帥印即可,我照樣留下。」
他只是點頭,便朝書房走去,片刻後,又出來,語氣依是溫和道:「圖我已經畫好了,也蓋了印,晚些便可給他們,但是全國兵力雖說我知如何分佈,也不會給你,所以這只是假圖,我定然不會做出愧對燕國之事,希望你明白,關於此圖,你們也是讓人陷害了,所以只要能有圖便行了。」
我抖聲問:「他們拿了此圖回趙國,當真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