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主人,那個怪人終於走了,我們快逃吧!」白玉堂不知從哪裏跳出來蹭了蹭她的腳,他實在忍不住了,那個蒙古大夫只給他吃蟲子,吃得他都快吐了!他想吃紅燒肉!水煮肉,恨死蠕動的菜青蟲了!
「也好,我們是該走了。www、qΒ/」這個司徒鳳飛還真是家徒四壁,一進小院子破敗不堪,除了曬滿葯材以外家無長物,唯一的一張臥榻被她佔了,灶台滿是灰塵,似乎很久都沒有使用過了,難得他竟然還能在此生活下去。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她如此,司徒鳳飛亦是如此,她站在門前望着司徒鳳飛向黑乎乎的夜裏走去,一個人,跌跌撞撞的。正想轉身離去,卻看到他搖搖晃晃地走了不遠,就一頭跌倒在地。
無奈,只好上去把他背回來,她楚連城可不是一個知恩不圖報的人。這麼沉,實在是太沉了!像一頭死豬一樣壓下來,司徒鳳飛整個兒掛在她身上。她有些鬱悶,這個人壓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好不容易回到屋裏再把他安置到床上。當她把濕毛巾覆在他的額頭的時候,司徒鳳飛順勢抓住了她的手。
連城抖開他的手,他的爪子撲了個空,整個人就滾到床下面去,抓着一條桌子腿呼呼大睡。這個醉鬼簡直是太沒品了,第一眼見到他,被他那孔明再世般的風采所震懾,現在再看他,什麼絕世風采,也便是一俗人而已。順勢把他拎起來扔回到床上,再去看看家裏有什麼吃的。
當她打開米缸的時候,又一次體會到了這個怪人的生活有多麼不容易,怪不得如此見錢眼開。
只見米缸中見了底,鍋子生鏽,鏟子斷成兩截,炒勺只剩一個柄,這就是被傳說得天上有地下無、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江湖怪人真實的人生寫照啊。
事實上江湖人的窮她也是深有體會,根本不是人們想像中那般光鮮亮麗啊。
要說在江湖中打滾,光是四處遊歷的車馬費和伙食費就很可觀,還有置裝費,裝點門面的費用,偶爾打壞人家東西的賠償費,有時候還要表現俠義精神,接濟一下窮苦百姓什麼的,開銷五花八門,出手必須大方,才能夠彰顯出在江湖武林的地位。如果沒有一份穩定的經濟收入,基本沒有幾個「江湖名人」是油水豐足腦滿腸肥的,甚至連她的師父蓬萊翁那樣的世外高人,也時常需要將軍府的接濟。
這就是江湖,江湖人的貧窮人生。
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把糙米和一個煎葯的瓦罐,瓦罐裏面還殘留着一兩粒米飯星子,半隻綠顴天牛的殘骸,想來司徒鳳飛便用這隻磚缺罐給她煮了粥,連城看了眼那隻通體流出綠水的綠顴天牛,便覺得一陣嘔吐感襲上心頭,忙忙地丟了這隻瓦罐。
小院外。
月下藤花紛落如雨。
只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連城彎下腰,掬起了一把落花,那些細小的花瓣從她的指縫裏簌簌掉落,仿佛宣告着生命的終結,也令她想起,秋天快要來了。小院裏靜靜生長在那裏的銀桂樹,只一夜秋風便被吹落了無數。那些銀色細小的花朵靜靜地在昨夜凋零了,偶爾吹過一陣微風,這些已死去卻依然美麗的花朵紛紛揚揚地墜落了下來。花瓣墜落在可以抵達的地方,鋪滿淺淺的一層,宛如冬日裏令人黯然神傷的積雪。
司徒鳳飛的小院子裏面多的是草葯,找了一些葛花、柑橘皮、枳具子、薑片,熬了濃濃的醒酒湯,又打掃了院子,將被露水打濕的每一種葯材都分開曬好,用小石子壓住,免得曬着曬着飛走了。
街外天不亮便有叫賣餛飩的了,她出去買了兩碗回來,和瓜瓜分吃了一碗,一碗留給司徒鳳飛。很快天已經微微亮了,她扶着額頭滲出的汗,沒有發覺背後有一個人靜靜看着她,背影斜靠在明月下的窗台。
…
司徒鳳飛輕輕地用一指食指摩梭着粗瓷碗的邊緣。
床邊的葯罐子裏冒着溫溫的熱氣,裏面熬着醒酒茶。他看到那丫頭在院子裏曬完了葯草又打掃起來,順便還洗了衣服,真難得啊,在這冷漠的年頭竟然還有會傻傻報恩的丫頭。
隨後她就走了。
難道是對他醫好她的臉不感興趣嗎?還是懷疑他的醫術能力?
司徒鳳飛忽然感到一陣氣惱。
他看到她從頸間取下
二十四:見錢眼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