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林野,鳥鳴之聲婉轉清脆,山風吹來時,還微微些涼意,隨着日頭的轉高,便漸漸的溫暖起來了。
寧毅與紅提走在山野間,紅提偶爾走上高處,看看四周的狀況,隨後跟寧毅說起她與師父行走江湖時的經歷,也有師父教給她的許多事情。
「…···最高的那些地方,一般視野也最好,但是這個道理大家都知道。所以最好的探子越到這種地方越是謹慎,若是打仗的時候情況複雜,一個探子偷偷地摸上來,周圍被四五個人盯上,那就有趣了,我記得在呂梁山中的時候有一次,我便遇上過,一個遼人的探馬大搖大擺地上山看周圍的情況,我在後面瞧着,還沒跑出去,便被另外一個寨子的人搶先了。殺了那個探子,還搶走了他的東西······」
按照寧毅心中所想,又或者是理論上的推測,此時那吞雲和尚或者林沖等人都還跟在周圍,就算一路逃亡,也不好就此掉以輕心。始終存在他們忽然殺出來的可能,一路之上,寧毅都相當警惕。不過,或許是因為陸紅提也是這方面的行家,一路之上,類似的事情並沒有出現,可見自己也不是隨時都能遇上主角待遇。
一路之上,見寧毅對周圍的狀況頗為警惕,紅提也就跟他說起些在山野間行進的常識,對於哪裏是狼穴、哪裏是狐狸過去的痕跡、哪裏能捕到兔子,身材高挑的女子也是如數家珍。或許是確定了師徒的身份,紅提的言語也逐漸的往「師父」的方向靠攏,也變得······稍微有些威嚴。
有時候寧毅隱約能夠從她的身上看見另一名女子的身影,在那些涉及到她師父的隻言片語里,能夠拼湊出一大一小的兩名女子在山野間行走的情景。當然,大概是在完成了從朋友往師父身份蛻變的心理建設之後,紅提提起兒時的事情便稍微少了些。
當然,經過了昨天那一晚兩人之間的氣氛要說成為了師徒,又顯得有些特殊。
寧毅身上的氣勢本就不會居於人下,紅提縱然要拿出當「師父」一般的身段來,兩人的說話、相處模式卻也不會有太大的更改。特別是在紅提本身就覺得「萬人敵」是很厲害的情況下。她清清淡淡地與寧毅說着叢林或是戰場上的生存法則寧毅也是謙恭地聽着。只是這一說一聽之間,師徒的身份,卻總顯得不那麼明晰。
早晨起身時,紅提去附近的溪流里抓了一條魚,寧毅掏干內臟,以小刀切成魚生薄片,與紅提分着吃了。事實上身邊的熏肉還有小半塊,但紅提不吃,寧毅也就不碰。吃生的也是因為不好生火的無奈紅提對於生食其實早已習慣,但吃着這一片片爽嫩的魚肉,卻也有幾分新奇。寧毅只是覺得這魚肉不如三文魚那般細嫩而已,他的性格之中有享樂的因子,也有現實的一面,別說此時切片,如果條件不好,就算必須生食山禽,他也不是做不出來。
一路之上走在前方的紅提偶爾也會躍起揮劍,斬下一些野果。只是此時還未至深秋,能吃的野果也多半酸澀只是吃過之後,倒也能沖淡口腔中的腥氣。寧毅吃了幾顆,將另外一些帶在身上。這一天的路程曲折兩人並未打算去到附近的縣城,而是在山間距離小河不算遠的林子裏,找了一塊岩石遮蓋的乾燥處休息。紅提去抓了條魚,寧毅殺掉之後再洗乾淨,在石頭上墊着葉片將魚肉切成魚生,做這些的時候,夕陽正在山谷間下去紅提坐在一旁的石頭上看他切魚,過家家也似。
此時兩人逃離追殺已經一天是不是還需要這麼謹慎也難說得緊。但對於寧毅來說,雖然不怕冒險,但能不冒險,終究還是謹慎些比較好。這個時候,獨龍崗後續的兩百人應該都已經到了安平,而在明天,估計武瑞營的軍隊就會往這一片過來,到時候梁山人也好,那個什麼亂七八糟盟也好,安平跟竹溪一片的地方綠林勢力也只有崩潰一途,自己需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已。
這天夜裏是七月十五,又是大大的月亮。兩人回到那岩石下,紅提讓他趴在地上,又給他做了一次推宮過穴,運行全身氣血消除破六道的隱患。寧毅被折騰得全身大汗,問了一下能不能去小河邊洗洗,紅提便隨了他過去,守在一塊大石頭後面等他洗完,讓寧毅守着,自己也去洗了洗。寧毅站在石頭後面,看着天上的月亮,聽那水聲在後面響。
這天夜裏,兩人又零零碎碎地說些事情。到得深夜,紅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