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轔轔,馬蕭蕭,魏離和祝婉兒一行從水路來秦國,返回時走的卻是陸路。秦國目前各處都不平靜,到處燃起烽煙,這些由咸陽城逃出的世家子弟發動的叛亂,雖然不能對秦國形成傷筋動骨的影響,卻讓秦國各地疲於應付,好在秦王對局勢判斷明晰,一切調兵遣將有條不紊,才讓秦國日漸安寧。
不知是否東方不敗暗中動了手腳,祝婉兒向秦王辭行時,正巧有一支秦軍去函谷關換防,秦王就順便安排歌舞團和這支秦軍同行,也能起到保護的目的。
魏離一路騎馬,遙觀道路兩旁雄壯的風光,這條直道正是變法期間修築,寬約兩丈,以夯土壓實,從咸陽直通函谷關,若是大軍晝夜不停,三天就能趕到函谷關。
魏離這些人因為帶着大量行禮,每天只行五十里。直道兩旁每隔二十五里設一驛站,這樣行路也並不如何辛苦。
魏離悠然而行,恬淡舒適,後方一騎趕來,與魏離並騎而行。魏離轉過身贊道:「大小姐巾幗不讓鬚眉,原來也會騎馬之道。」
祝婉兒冷哼一聲,沒有接過魏離的馬屁,魏離並不在意,笑道:「不過我勸大小姐還是少騎馬為妙,騎馬因為要雙腿緊夾馬腹,年深日久,往往會形成羅圈腿。到那時大小姐婀娜身姿不在,就再也跳不出天人般的舞蹈了。」
祝婉兒冷哼道:「要你管,魏大俠管人家的事越來越多了。明明可以早早離開,卻拖到今天,不該給婉兒一個解釋嗎?」
魏離失笑道:「大小姐這是惡人先告狀,大小姐偷偷帶一人入團,大大增加了此行的危險性,是大小姐該給我一個解釋才對。」
祝婉兒原本緊繃着臉,這時撲哧嬌笑起來,道:「魏三你說話真難聽,什麼偷偷帶人,王景略先生在音樂上有很高的造詣,與婉兒相見恨晚,正巧他也要去武帝城,與咱們同路,婉兒就邀他同行,魏大俠你多心了。還讓沈兵拿言語刺我,真是小氣的傢伙。」
魏離搖頭道:「大小姐這樣說,可不是合作的態度啊!人貴至誠,大小姐你故意欺瞞魏某,若是遇到危險,魏某一走了之,小姐不要怪罪才是。」
祝婉兒皺眉道:「魏大俠你不是這樣的人。」
魏離不再糾纏,平靜道:「我也很仰慕那位王景略先生,大小姐能否邀他一談呢!」
祝婉兒撒嬌道:「魏大俠你不相信婉兒嗎?」
魏離見祝婉兒不願承認,心道:「我若不道破你的底細,你還當我唬你呢!」就悠然道:「王猛,傳為咸陽王家私生子,自幼喜兵書,好縱橫之術,精於治國,在咸陽世家之中具有極大的影響力,被譽為「王猛不出,將如蒼生何」。後來秦鞅崛起,出任秦國大良造,此人就漸漸沉寂下去,十年前染病身亡。」
隨着魏離話語出口,祝婉兒不斷色變。魏離語氣輕鬆道:「還讓我說下去嗎?四周可是有不少秦兵呢!」
祝婉兒咬咬牙道:「我去徵詢王先生的意見,看他是否樂意見你。」
魏離微微一笑,墜馬落後,緩緩行至隊尾,並未再管祝婉兒如何去勸說馬車上的王景略。
兩刻鐘後,一個留着五綹長須,一身儒袍,清瘦俊逸的中年美男子綴馬與魏離同行。他開口笑道:「先天之下魏無敵,在咸陽城家喻戶曉,沒想到魏大俠連十年前的一些小事都能知道,這可不是普通江湖豪俠能夠做到的。」
魏離裝作歉然道:「魏某碰巧知道一些事,可不是有意打探先生私隱。」呵呵,若不是故意,能將別人打探如此清楚?
王景略毫不在意道:「此事本來就沒有準備瞞過有心人,十年前在下見變法日漸成效,認為終身再無出頭機會,正巧那時又遇到心儀女子,開啟第二生命。所以就想斷除以往,從新開始,當時做的並不嚴密。」
他言外之意,當時若是有心隱瞞,魏離也未必能查得到。
魏離不想追究這些,只想試試此人成色,當年有那麼大的名聲,如今祝婉兒又冒着大風險,將他帶到武帝城去,看他是否名副其實。就裝作請教道:「先生於秦國變法前聲名鵲起,變法時冷眼旁觀,對變法利弊肯定更加清楚,能否聆聽一下先生高見。」
魏離這個問題相當刁鑽,秦國變法已成,成績有目共睹,他於此時問王景略的意見,王景略若全是誇獎之詞,顯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