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陽山因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齊兩兄弟而聞名天下,它也是武帝城的東側門戶,在此山西北側有石門,南北兩座石岩對峙而成,形若一線天,這也是從東進入洛陽的必經之地。
魏離慢悠悠走進首陽山脈,只要過了首陽山就進入武帝城範圍內,真正的高手沒人敢追入武帝城範圍,生怕一不小心遇到段玉瓶那女瘋子,被她殺了也是白死。因着有武帝禁制在,即使天下十大高手聯手,也不見得能從武帝城討得好處,所以武帝城一直是武道高手的禁區。
魏離心中有種感覺,精武門派出追捕他的高手已經到了,可是他毅然不懼,心中暗暗猜測玄冥二老會派誰來擒拿他。因着十幾年前那次門派分裂,門內跟玄冥二老交好的高手,大部分入西北武盟,還有一部分散落江湖,做了自在散人。玄冥二老能夠調動的人手有限,而且都不會給他們出死力,這也是魏離能夠沉住氣的原因,否則只要門內派出一位先天頂峰,早講魏離擒拿。
自魏離在黃河刀斬王元霸,懸其頭顱於桅杆之上,果然起到了震懾作用。自那以後,他共遇到三次堵截,都是虛應故事,都被他一衝而散,而且出手境界最高的也就是真氣境巔峰,連一個先天高手也未遇到,可見王元霸的死,給江湖其他世家造成怎樣的震撼。
魏離走到首陽山石門前,悠然止步,門前兩人,正好堵住他的去路。魏離有些愕然,隨機轉為釋然,玄冥二老派這兩人追捕他,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魏離抱拳向二人道:「弟子魏離,見過寧師叔,見過岳長老。」
寧仲則嘆息一聲,魏離稱呼她為師叔,卻稱呼岳不群為長老,這一下就分出遠近。
寧仲則緩步走向到魏離身邊,替魏離理了理散亂的頭髮,又將他衣衫整理一下,責備道:「你這孩子,這次可闖下大禍了,師門派我和你岳師伯追捕你,可怎麼辦?」
魏離見寧仲則眼神憔悴,眼窩有黑眼圈,知道她身體狀況很不好,低聲道:「寧師叔,我對不起你!」
寧仲則一怔之後,才明白魏離說的是陳婷之事,嘆道:「是婷兒沒有福氣,你在壽春所做之事,我也聽說了,真是難為你了!離兒,你跟我們回師門吧,有我和你岳師伯在,怎麼也能保你性命。」
魏離搖頭道:「傷害師門長輩,會是什麼罪?」
寧仲則神色黯然,在精武門不敬長輩有被廢除武功者,更遑論魏離將鹿杖客重傷,回到精武門會有好?
寧仲則道:「他們兩人以大欺小,這事也不能全怪你,師門中還是有很多人向着你的。」她「無意」中將精武門內情透露給魏離。
魏離低聲道:「我現在絕對不能回師門,玄冥二老也絕不會放過我,師叔你應該清楚的。」
寧仲則這才想起,玄冥二老和魏離可是有殺父之仇,魏離若是回去,最輕也會被廢去武功,那真是生不如死了。想到此處,她眼圈微紅,道:「江湖中風高浪急,陰謀詭計層出不窮,如今你又沒有師門撐腰,定要小心。」
魏離笑道:「一葉浮萍歸大海,從此萬事不由人。江湖對於其他人很危險,於我正好如魚得水。在師門中我連睡覺都不敢睡死,這些天雖然屢屢受到追殺,我卻每晚都睡得很安心。」
寧仲則見魏離豪氣自信,這才明白,眼前這個弟子再不是小孩子了,而是一個能夠殺死先天,以凡伐仙的絕世天才。她沿途追來,無數的小世家接到圍捕魏離的消息,無不是唯唯諾諾,可見這名弟子的威懾力。
寧仲則後退兩步,厲聲道:「魏離,你傷害師門長輩,以下犯上,師門特遣我夫婦二人抓捕你,還不快束手就擒。」
魏離暗嘆,寧仲則就是寧仲則,敘過舊情之後,還是要不折不扣履行師門職責。
魏離躬身執弟子之禮,道:「請師叔賜教。」
寧仲則長劍出鞘,向魏離當胸戳來,劍尖不住顫抖,讓人分不清下手方位。魏離凝立不動,等到劍尖即將及體時,他才側身讓過一步,長劍從他胸前擦過,差之毫厘。
寧仲則沒想到魏離如此輕描淡寫就躲過她這一劍,一聲嬌斥,改刺為削,魏離再次後退一步,恰恰躲過這一劍,同樣是差之毫厘。
寧仲則臉色開始凝重起來,若是一次躲過,還能說是偶然,連着兩次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