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夜色微瀾,魏離一行坐在屈富安排的馬車上返回壽春城。屈富這個大胖子雖然紈絝,但確是一個很有心計的紈絝,見風使陀、逢迎拍馬上有一番獨特心得。得知燕攀和宮九歌的身份後就想着能夠變不利為有利,得知魏離的身份後更加殷勤。
和問天宗和精武門的頂尖弟子拉上關係,以後若能得到他們照應,必然能在壽春城混的風生水起,甚至有望超過他的父親,躋身楚國領導人行列。
車內以某種動物毛皮精心縫製後鋪滿內壁,魏離摸着身下柔軟的皮毛,觸手生涼,不僅感慨道:「楚國人性好奢華,這件毛毯的價格恐怕足夠五口之家一輩子衣食無憂。」
魏離並未因未認出紫貂裘而感覺丟臉,但是畢竟不喜歡在美女面前丟臉,就微微一笑,感慨道:「楚國境內流淌的是浩浩蕩蕩的長江,長江雖然也浪逐濤追,但性格相對溫和,更像是一位慈母。有了長江母親的關愛,楚國境內氣候溫暖濕潤,物產豐饒,這也造就楚人圖安逸,喜奢華的靡靡之風。楚國歷代先王以圖自強者,無不折戟在易風俗這道關卡上。直到勤勉的楚襄王即位,重用「九問天刀」屈原變法,才略有進展,十年前「兵聖」吳起入楚,合屈原、吳起二人之力才暫時壓制楚國境內大貴族勢力,如今變法才初步取得成就,不過僅看屈富的奢華,就能推測一二,楚國的頑疾根深蒂固,很難改變。」
宮九歌美目閃亮,對魏離開始刮目相看,燕攀對政治並不熱衷,她卻一直認為「江湖是江山的一角」,所以雖身處江湖,卻對於廟堂之事很熱衷,於是道:「魏離你也到過燕國,對燕國怎麼看?」
魏離微微沉思,組織一下語言,不徐不疾道:「燕國是四戰之地,南方是楚,北方是胡人,西方是秦,東方是齊,雖然這些年各國都相安無事,只需抵抗胡人入侵,但是燕國人心中都有一股焦慮感。燕國境內土地貧瘠,黃河更是經常泛濫,民生比之富裕的齊國、豐饒的楚國差的太遠,比之秦國也遠遠不如。正印那句話,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燕國這些年勵精圖治,燕昭王和之子將國內治理的井井有條,更是出了樂毅、李牧這樣的不世名將,若非十年前吳起歸楚,燕國實力冠絕各國。」
宮九歌原本對魏離認不出紫貂皮有些鄙夷,她從小就聰慧異常,無論什麼典籍都能過目不忘,更加上能夠分心二用,早早就通讀古書數十萬卷、數千萬言,自然看不起缺乏學識之輩。眼光和心胸卻不是讀書能夠讀出來的,是一個人天生的氣度,魏離兩番話均極有見地,令她印象大為改觀。
燕攀見宮九歌美目閃亮,有些吃味,就轉移話題道:「不要說這些天下大事了好嗎,我都聽不懂。魏大哥你準備何時挑戰項懷玉?」
魏離和宮九歌都看穿燕攀的心思,她雖有小聰明,但是這宮九歌比起來有些小家子氣,這跟年齡閱歷有關,更跟本身心胸氣度有關。魏離不計較這些小心思,微微一笑道:「今天已不合時宜,明天吧!」
燕攀有些擔心:「魏大哥你有幾成把握?」
魏離微微皺眉,不過還是微笑道:「十成!」如今燕攀好像把一縷情思再次寄在他身上,本身反而失去了應有的靈性。他對於燕攀說不上喜歡,有過一瞬間的心動,就是她說出「你不是我的靖哥哥時」,很有想法和主見。
見燕攀有些不解,宮九歌笑道:「魏離一步一登天,每次交手不勝則萬劫不復,所以只能是十成把握。」
這句話有點繞口,燕攀略一回味,才明白其中的意思,奇怪道:「九歌姐姐,你跟魏大哥很有默契啊!」
宮九歌恰到好處低下頭顱,艷若桃花的臉蛋上恰到好處閃過一絲紅潤,繼而才才抬起頭責怪道:「小燕子你胡說什麼!」
魏離微笑不言,宮九歌此女外表端莊大方,表現的也是博學多才,更加上一身高深莫測的功夫,充滿仙氣,這樣的女子走到江湖上註定要成為人人追捧的仙子。魏離心中卻對她全無好感,存粹無理由的不喜歡,此事無關風與月。
燕攀刁蠻道:「我說有就有,九歌姐姐,我要來呵你痒痒了!」二人鬧做一團。
燕攀也感覺今天這位九歌姐姐有些不對勁,純憑感覺這樣做,原先流浪江湖時,她多次靠着感覺行事,屢屢化險為夷,她相當相信自己的感覺。
屈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