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他為什麼要拋棄我,為什麼明明活着,卻不來找我,我恨,我恨,他讓我以為我是獨自一人,他卻在此偷生……」於三文咬緊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往日的天真幾乎拋到九霄雲外,如今的她,像是個被仇恨填滿的修羅一般。
玉蓁蓁嘆了口氣,轉頭望向俞樾的時候,忽的發現他眼中掠過一絲不忍與悲天憫人。她的心震驚了下,後開口道,「這就是三皇子不要三文前進的理由嗎?」
出其意料的,俞樾搖搖頭,只是什麼都沒再說。於三文撲到凌波懷裏,緊攥拳頭來抑制快要流出來的眼淚。凌波學着別人安慰人的樣子,拍了拍於三文的背,又道,「三文,有我在,你不是獨自一個人……」
「凌波!」於三文的心被這幾句話給溫暖了,她加大了擁抱的力度,也就讓凌波那句「我們是同類」生生給憋了回去。正快要喘不上氣兒的時候,所有人耳中皆不約而同的傳來了一聲女子的慘叫,緊接着,除了女子之外,還有男子的慘叫聲,一聲接一聲的,似乎遇到了什麼極恐懼的事情。
於三文驀地就鬆了手,眼神四下轉着,耳朵也是極集中的豎着,想知道聲音是從哪裏傳出來的。自然,與於三文一般的,還有玉蓁蓁與凌波,除了俞樾之外,餘下的三人都陷入了極度的緊張氣氛中。
很快的,三人發現,聲音發出處居然是貝殼屋的正後方。那裏本來是被凸出的地勢所掩蓋,幾人游過尖銳的房頂之後,才發現,就在貝殼屋正後方的突出地勢下,有一處珊瑚水洞;而那些漸小的哀嚎聲,正從其中傳出來。
「我們去看看!」於三文說着,領頭鑽進了珊瑚水洞;玉蓁蓁與凌波緊隨其後,外頭惟獨剩下俞樾的時候。他重重的嘆了口氣,面上滿是悲哀之色,「三文,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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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珊瑚水洞之中,竟又是另一番景色。這裏是一條海底小徑,通向未知的前方;因為是水洞之中,所以越向前,光就越暗。一直到黑洞洞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這一刻,玉蓁蓁才發現,原來陽光竟是那樣的美好。也不知在黑乎乎的小徑上行走了多久,被水草纏繞住幾次,四人眼前終於有了暗暗的光。在黑暗之中,光就是希望。四人加快了腳程,更加迅速的向那光的發出處游去。
越接近那光,便有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傳了出來。一些是青年男女疲憊又驚恐的聲音,其中還摻雜着一個老者略帶些滄桑的嗓音:
「我不會輕易讓你們死的。主上說了,要好好保存住你們的心,以供主上食用。待主上食用過你們的心之後,你們就成了我族的傀儡,到那個時候,呵呵……」
「我們寧可死,也不要聽你們這些怪物的話!」
「殺了我們吧!」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的,他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於三文都沒意識到,自己越游越快。已經遠遠的將幾人甩開。玉蓁蓁幾個已經儘量在跟上,可還是無奈的看着距離越拉越遠。
「必須跟上她,不然,悲劇就……」俞樾咬緊牙關。一手拉着玉蓁蓁,一手拉着凌波,使勁的往前沖,海水在他臉上劃下一道道的痕跡,他都完全感覺不到痛。
聽聞到外頭有聲音,老者眼角一斜。後冷哼一聲,抱起手臂轉過身,一直一副不屑的目光盯着大門,直到大門被於三文撞開的那一剎那。
好在於三文尚有些心智,知道裏面關的雖不一定是逍遙派弟子,但一定是修仙士,她若以鮫人的身份進來,定是會引起日後不必要的誤會,念及此,她便恢復了人身,她相信,就算人身對她法術咒術的發揮有一定的限制,但裏頭的人絕對不會對自己下殺手。
「看,是破天樓的於師姐!」
在於三文進來的一瞬間,才發現她的決斷多麼英明神武。裏面被關着的,全數是逍遙派七星樓的弟子,而且鄭是黃略鎮的四個與木葉村的三個,加起來,總共七人。
而看守這七人的老者,魚身人首,一頭花白的頭髮紮成一個髮髻,收在魚尾帽中。見於三文死死盯着自己,他竟呵呵的笑出聲來。
「你……你還有臉笑,你知不知道,我一直以為你已經死了!」於三文咬牙切齒的盯着老者,後一指外面,又惡狠狠的道,「可你,身為鮫人族的族長,居然在此苟且偷生,還與滅你族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