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粼,你給我死過來!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宮離語氣焦躁又沙啞的大聲吼着,直到最後一個字符的時候,語氣都變了調。
應粼連忙上前,雙膝跪地,對着宮離一面磕頭一面道,「宮長老,在下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在下在半路以草木傀儡術觀察這面情形的時候,玉蓁蓁一行已經不在,暗正在消逝,大姑娘和伯庸少爺就這麼倒在這裏。關於異獸……會消亡的事情,在下聽說過,在下同樣認為大姑娘與伯庸少爺是受了重傷,這才急急回到異獸族求藥的……在下對於這樣的事情,真的是絕對沒想到啊……」
「我的錦兒,誰還我錦兒!」宮離抱着幻錦的屍身,哭的令人心悸;已經是白髮蒼蒼的一副老人模樣,卻哭的完全像個孩子,「我的錦兒,你怎麼能就這樣拋下爹爹呢,你要什麼,哪怕你要這天下,爹爹都會給你,爹爹再也不會說你任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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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世上,新娘不應該是最開心的嗎?尤其是嫁給了在這世上自己最愛之人;可為什麼這種事情輪到自己的時候,卻滿滿的都是難過呢?幻錦攥緊拳頭,咬緊牙關,儘管有太多太多的想不通,卻還是一口氣衝出房門,對着虛空大吼道,「爹,各位長老,夠了!請放王出去!」
其實開啟困龍之界是非常耗費內力的,四位長老又苦撐許久,這會兒真的有點撐不住了。宮離立於東方至高點,高高在上的望着自己渺小的女兒,以傳音對她私自道,「錦兒,為何要這麼做?你可知我們幾人如此背叛王,都是為了能夠讓你坐穩王后之位?你如今出爾反爾,居然站在王那邊,老夫以後如何做人?」
「爹。沒用的,王的心不在我這裏,我們再強求,也強求不來。即使我坐在異獸之後的位置上。但也只是個空殼子,王絕對不會與我結合。」幻錦的聲音中冒出一絲絲的絕望。
這讓宮離更加火冒三丈,趕緊勸解道,「好女兒,你要知道。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爹,別說了,」幻錦立即傳音打斷宮離的話,「該如何做,女兒心中有數,請爹相信女兒,現在撤掉困龍之界吧。」
雲宿一副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的事外人模樣,倒是不知道幻錦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了。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壞也是她,好也是她。她如此這般做,究竟是為何?
宮離終究是拗不過這個嬌縱慣了的女兒,自己先收了手。困龍之界失去東邊的支撐,很快就消失殆盡。幻錦亦步亦趨的回到寢宮中,對着雲宿一指外面,道,「困龍之界已然崩坍,王若想走,幻錦絕不阻攔。」
「你又想做什麼。」雲宿頭也不抬,只是繼續黏方泠芷七零八落的宣紙。模樣甚為認真。
「王說得對,男人最討厭被自以為是的女人威脅,」幻錦居然笑了出來,因為就在剛剛。她已經想到了能讓雲宿永遠留在自己身邊的好辦法——一日不除方泠芷,雲宿就永遠不會乖乖留在異獸族,「所以幻錦要幾位長老撤掉結界,不讓王被威脅。」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雲宿仍舊不抬頭,低垂着的眉毛被鑽進來的一米陽光溫暖照耀着,漾出一絲絲迷人的光彩。幻錦看得有些呆滯。面前這個男子是自己想了念了等了盼了千年的人,她怎麼會輕易的拱手讓人?這一次,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她都要真正的得到他。
「幻錦不敢,」儘管知道雲宿沒有抬頭,幻錦還是於理之中的福了福身子,「雖然如今你我有了夫妻之名,王卻並沒有決定與幻錦行夫妻之禮。不如先放幻錦回家住一段日子,而王在這些時日裏,好好想一想究竟該如何面對以後的境況。我們雙方都需要一個冷靜的時間,不是嗎?」
「不送。」雲宿沒有與幻錦說再多,只是簡單答了這兩個字,下了逐客令。幻錦也沒有悲色,居然還喜慶的笑了笑,之後對雲宿行禮離開。聽到門「吱嘎」一聲關上,雲宿恨恨的將硯台用力投擲出去,「啪」的一聲,硯台應聲落地,碎成三塊,雲宿咬牙切齒的望着緊閉的宮門,低聲怒吼道,「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從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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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離拜別了其他三位長老,回到府上才坐穩屁股,但見一個一襲黑衣黑面遮臉的女子已經站在大廳上。從身形看來應該是個嬌小的女子,宮離忙上前,心焦的揭開女子面紗,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