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人死不能復生。」葉靈芸見風花飛如此,心中雖仍然對玉蓁蓁與凌波存有嫉妒,可也着實不忍看到這樣的風花飛——風花飛簡直像是變成了一個她不認識的人,他的桀驁不遜、他的不屑一顧,在這一刻統統化成了飛灰,他像一個平常的失去重要之人的男子一般,難過、出神、甚至帶了些膽怯與退縮。
風花飛揮揮手,手裏的火把就跟着搖了一搖。蕭瀲晨見狀,也上前幾步,不論風花飛看與不看,他都恭敬拱手,絲毫沒有少了一絲的規矩,「風師兄,葉師妹所言即是,如此看來,我們一行還有許多未知之數,風師兄是我們之中的領頭,如果風師兄此時不堅強,那我們又該如何呢。」
這樣大的帽子扣下來,風花飛就是不願動手、不忍動手,也必須向前一步,親手送這二人最後一程。於三文機械的轉過頭,雙眼呆愣的望着顫抖着手緩慢向柴垛靠近的風花飛,那明晃晃的火花,使得她一陣暈眩;於三文立即逃也似的轉過頭,死死閉住眼睛,雙手捂住耳朵——夠了,夠了,她不要再看、也不要再聽了。
「慢着——」
就在風花飛手中的火把即將將柴垛燒着的時刻,一個不緊不慢的聲音緩緩從遠處而至。風花飛愣住了,甚至忘記收回手臂,只是轉過頭,眼神中略帶疑惑的望着遠方。很快的,本來一目了然的無人樹林中,由遠及近的走來一位相貌堂堂的男子,那男子約莫二十五六的模樣,一襲乾淨華貴的純白團花絲綢圓領長袍在身,面容俊朗,只不過表情多過平淡無奇,像是看慣了這世上的悲歡離合。
「你是誰!」一直陪伴在於三文一側的阮瑾言立即寶劍出鞘,先人一步的攔在了男子面前,雙眼死死盯着他,琢磨着他的下一步舉動。
男子微微一側目,後倒是大大方方的負手而立,只不過開口間語氣仍舊毫無波瀾,「在下俞樾,來自黃泉鬼族。」
「鬼族?」這兩個字對於人類來說未免太過生疏,畢竟在風花飛等人受過的有限教導內,三樓長老可從未對他們說過什麼黃泉鬼族,他們也就大體的知道有地府存在而已——不過對於修仙士來說,一生努力只為長生不老、早登仙界,地府什麼的,倒是遙遠與陌生的很,也或許是永世都接觸不到的存在。
可於三文不同,俞樾這「黃泉鬼族」四個字才脫口而出,她立即好像滿血復活一般,倏地起身,幾步衝到俞樾面前,緊緊抓住他的手臂,瞪大眼睛滿是希望的問道,「鬼族?你來自鬼族?你是否見過他們兩個?」
他們兩個,指的自然就是玉蓁蓁與凌波了。阮瑾言收劍回鞘,望着這般死馬當活馬醫的於三文,微微嘆了口氣。而俞樾,卻在看到於三文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於三文見俞樾不肯說話,只是定定望着他,眼神中多有她看不懂的情緒,心下是又急又惱,手臂又用了幾分力,使勁的搖晃道,「你叫俞樾是嗎?你說話啊,說話啊!」
「於三文!」風花飛見狀,將火把轉手遞給蕭瀲晨,後三下五除二的將於三文拉了背後。又上下打量俞樾一番,才開口道,「黃泉鬼族,是地府的人?來此是何目的?」
「救人。」俞樾很快又恢復了之前那種平平淡淡的狀態,與風花飛對視的時候,眼神中不見一絲波瀾。
「你真的能救他們?」一聽這話,於三文又按捺不住了,儘管一直被風花飛緊緊的拽着手臂,卻也倔強的露出頭來,雙眼重新充滿了希冀。
俞樾望了望於三文,先是點頭,後又搖頭道,「我的手中唯有玉蓁蓁一人的魂魄。」
「那凌波呢,凌波的難不成不在黃泉……」
於三文還要問什麼,風花飛猛地回過頭,狠狠瞪她一眼。於三文卻仍舊不放棄,繼續道,「凌波的魂魄不在黃泉嗎?」
「他是仙靈。」俞樾只說了這幾個字,後也不等風花飛的同意,便繞過了他,直直向柴垛而去。一行幾人都沒有攔下俞樾的意思,見風花飛都默許了他的行為,而且他身上並無佩劍,沒理由傷害兩個已死的人,所以都只是提心弔膽的看着。
俞樾定定立在玉蓁蓁面前,後雙手平展伸於胸前,手心向上,在陽光的照耀下,一個火紅色的球體在其上閃閃發光。俞樾後又單手祭起那球體,另一隻手撐開玉蓁蓁的口,只瞧那球體居然化成一股股的火焰,從玉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