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帶之中,後一側頭,語氣平淡道,「只是不太習慣人界的憋悶氣息,出來走走。你不也是如此麼,身為鮫人,卻如此長時間在地面之上,想必你定也經歷了不少苦痛。」
「你……」於三文登時啞口無言,後來想了想,畢竟是鬼族的三皇子,能夠看穿她的身份倒也無可厚非。況且看他的樣子,似乎也沒打算在眾人面前戳穿,如果他想這樣做的話,白天時候早就說了。重新收拾了下心情,於三文抱起膀子,答了句,「沒錯,我是異獸,可我們鮫人族與那些野心勃勃的七尾狐族不同,我們只想守住自己的家園而已。」
「所以你來到逍遙派避難,伺機報仇?」借着月光,俞樾餘光瞥見,於三文的臉上忽的顯現出一分悲哀之色,儘管那只是一瞬即逝。
「地府最近該是有許多鮫人族的族民前去報道吧,那些七尾狐族的禽獸,將我族人……」於三文恨得咬牙切齒,一拳砸在了一旁的牆壁上,一絲極小的血腥氣入了鼻,可於三文的臉上,除了仇恨,卻無一點疼痛難忍之色,「如今,我是鮫人族唯一的後人,我的路,也唯有與仙靈結合,繁衍後代,繼續與七尾狐族對抗!」
「地府有沒有鮫人族的族民,我並不清楚,」俞樾轉過身,與於三文並排站着,一齊望着夜空上的明月,「難得你竟相信我這個剛剛認識的人,還說了這些秘密與我聽。你口中的仙靈……這一行人中,也唯有一人了。可那人似乎對你並無過多情誼,你這個心愿,怕是難以完成。」
「凌波他……」於三文低垂下眼瞼,沉默半晌,才又道,「或許是我自欺欺人、自以為是吧,可這是我唯一可以走的路了。三皇子,聽聞奈何橋旁,有一塊三生石,可以看到人的前世。如若哪日我也死了,入了地府,定要去那三生石前瞧了瞧,上一世是不是欠了他的,所以註定這一世要為他傷心難過。」
「你上一世並沒有欠誰的,相反,是有人欠了你的。」俞樾喃喃說着,微微嘆了口氣。
「三皇子,你剛剛說什麼?」於三文也是出了神,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聽到了俞樾的嘆息聲。
俞樾搖搖頭,後將念玉之舞再度拿了出來。月光下,念玉之舞發出的碧色光芒極其溫柔,溫柔到讓俞樾的眼眶都微微紅了。於三文轉頭的時候,瞧見那仙器,後頷首道,「這便是三皇子愛妻的遺物嗎?」
俞樾點頭,「此短劍乃是千年寒冰碧玉製成,通體碧綠,劍出似靈蛇出洞。從前,這是我愛妻的仙器,只是自打她離開之後,我便將其收為自己的仙器,以為這樣,她就永遠不會和我分開。可直至今日,我才明白,原來有些事情,已經改變了,是我還在死鑽牛角尖而已。」
「鑽牛角尖……」於三文的笑容滿是無奈,「若這樣說的話,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要下雨了,回去吧。」俞樾說着,將自己的馬甲脫下,罩在了於三文的背上。於三文對其感激的一笑,後兩人一前一後的緩緩消失在空蕩蕩的街上。
俞樾也當真是烏鴉嘴,說什麼中什麼。第二日一早起來的時候,屋外已經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待眾人用了早膳過後,雨勢漸大,三步之外都看不清人臉了。人不留人天留人,為保安全,風花飛還是決定,待雨勢小些再出發。一行人唯有百無聊賴的回了房間,稍作休息,等待晴天。
玉蓁蓁已經偷偷的瞧了於三文好幾眼了,可因為昨日之事,她總是不好意思開口過去。正左右為難的時候,門口卻響起了凌皓傑略顯陰陽怪氣的聲音,「小蓁蓁乖乖,把門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
這是哪門子的小兔乖乖改版,這異世的小孩子也唱這種童謠嗎?雖說下了大雨耽誤了行程,不過看來凌皓傑的心情倒是不錯。玉蓁蓁唯有先放下提心的事兒,起身去開門。經過默大王的時候還聽到默大王在那嘀咕着,「凌皓傑的智商果然只能停留在孩童時代了。」
可凌波卻因為凌皓傑的聲音而緊張到了極點,誰讓凌皓傑總是和默大王一樣把「燉了喝魚湯」掛在嘴邊當名言。見玉蓁蓁不假思索的去開門,凌波便向他的第二個救星——於三文處迅速轉移過去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