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花飛的話傳入玉蓁蓁耳中,卻像是打了一劑催淚彈一般,玉蓁蓁一下便淚流成河,如何忍都忍不住;她不停的搖頭,開口的工夫,帶着濃重的鼻音,「大師兄,我是知道你不捨得對大師姐下手,方才出手的。如今大師姐被應粼完全控制住,如果她不……」死這個字,玉蓁蓁還是說不出口,空了一下,又道,「我們就勢必與這些荊棘耗費靈力,直到靈力枯竭;應粼又不傻,他現在應該已經迅速的帶着異獸軍團往這面趕了,我們若想突破,唯有此一途了。」
默大王看到玉蓁蓁這般,心中也是難受;儘管並不是第一次看到玉蓁蓁哭,可是看到她哭的這樣愧疚與悲慟,還有許多不忍的成分在其中;默大王也不由得恨起自己當初的魯莽來;他跳上前幾步,到了玉蓁蓁一旁,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中,也滿是愧疚,「都怪孤,若孤不是在禁錮之術中曾經嘗試着將所有人吞入腹中再以最大靈力撞向禁錮結界的話,孤的空間之術也不會變成這般。如今若孤還能擁有吞噬的能力的話,便不會有這樣的場景了。」
其實玉蓁蓁已經聽說了,默大王因為之前在禁錮之術中運用所有靈力對結界一搏,本想帶着所有人一齊離開;可結果,禁錮結界完好無損,默大王卻受了重創,勉強將所有人吐出之後,卻發現空間已經無法再吸入任何大的物件,包括人;現在默大王的空間,唯能夠運出裏面的物資,暫時是無法再對人進行吞噬了。所以默大王才為自己當初所做的一切覺得愧疚,他真的太想去見玉蓁蓁,想知道她好不好,所以,衝動幾乎毀了他自己。
「這不是大王的錯,大王何必內疚,」玉蓁蓁搖搖頭,臉上還掛着淚珠;看着如今狼狽不堪的默大王,她伸手去撫了撫默大王沾了血的絨毛,心疼道,「大王為我做的這些,我已經很感激了。」
「玉蓁蓁……說的沒錯,作為仙寵一族,你已經……咳咳,盡最大努力了,」風花飛說着,深深吸了口氣,覺得體內本來紊亂的氣息因為藥物的關係在變得逐漸順暢,疼痛也減輕了不少,「其實我這般做,也是我的一個辦法。玉蓁蓁,你可還記得,在妖族的時候,食用了傀儡丸的我,曾經有過短暫的清醒?」
風花飛這麼一說,玉蓁蓁愣了一下,眼淚不設防的又落了一滴;那是她本已經強迫自己忘記的事情;對上風花飛有些歉疚的雙眼,玉蓁蓁勉強苦笑了下——那是她一生之中最痛的一夜,她怎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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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瓊華覺得自己胸口已經開始出現了氣短的症狀,她知道這是命不久矣的徵兆;儘管再三不願離開這人世,儘管還沒有看着自己的一雙女兒成親生子,她也必須要先行離開了。再多的不舍也是徒勞,瓊華向來相信命,這是她的命,她認了,「蓁蓁是什麼樣的性子,你比我了解的多……日後,日後蓁蓁,就交給你照顧了,請,請一定要讓她幸福,一定……答應我……」
「放心,孤在此發誓,無論玉蓁蓁如何,孤一定對她不離不棄!」默大王說着,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不知為何,在這個時候,身為一個種族的王者身份,已經完全被與玉蓁蓁的這份情所壓制,似乎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及玉蓁蓁的一個笑容來得重要。
默大王如此的堅定,瓊華又怎能不放心;況且一路走來,她看的清清楚楚;凌波、凌皓傑、甚至冥赤,都曾經對玉蓁蓁動情,可他們的心中除了玉蓁蓁之外,還裝了太多太多其他事物;唯有默大王,才是真正的不離不棄。所以得到了默大王如此的答案,對於玉蓁蓁,瓊華也算是放心了。
可瓊華的女兒又何止玉蓁蓁一人,在瓊華看來,玉芃芃對她同樣重要。所以她很快轉過去,對着玉芃芃虛弱的笑笑,微微抬起手,拍了拍玉芃芃的手背,輕聲且柔聲道,「芃芃,娘……真的很愛你。」
「娘,別說了,別說了。」玉芃芃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死死的咬着牙,此時此刻,她最恨的並不是那些造下諸多殺孽的變異異獸,她更恨的,是曾經深深傷害了瓊華的自己。
「芃芃,在娘的心中,你和……蓁蓁一樣重要……只是,只是那些年,蓁蓁體質太弱,或許我們給了她太多的愛護,才會讓你有了些小心思……芃芃,娘有時候說話可能重了些,但娘……的確是真的愛你……」
悔恨,愧疚……玉芃芃已經快要被這兩種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