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也就是現在的西安,地理位置位於秦嶺以北,氣候屬暖溫帶半濕潤大陸性季風氣候,四季分明,進入了農曆九月後,天氣就已經開始一天比一天更涼,再到了處決完楊玄感和李子雄的當天夜裏,大興一帶又突然北風勁吹,氣溫猛降,天空陰沉灰暗,隱約有了即將下雪的光景。
偏巧趕在首舉義旗的楊玄感被殺的當天夜裏氣溫突降,早已不堪楊廣濫用民力的大隋百姓當然是悄悄嘀咕,說這是蒼天都在為帶頭反抗暴君的楚公流淚,而對於必須參加早朝拜見偉大皇帝楊廣辦理國事的官員權貴而言,這無疑卻是蒼天無眼,雪上加霜。因為他們在四更凌晨一點過後,就必須從溫暖的被窩中爬起來。嬌妻美妾的懷抱里掙扎出來,打着呵欠洗漱吃飯,然後必須要在五更寅時前趕到皇城門外集合,等待皇城開啟,入宮上朝——本就無比辛苦,再加上氣溫突降,天氣嚴寒,這種本就不夠人道的例行公事就更是一種非人的折磨了。
很悽慘的是,可憐的小正太陳應良雖然還沒有資格參與早朝,卻因為於着皇城儀仗隊的差事,也必須在寅時前趕到延喜門外報到,進皇城入東宮去於那些無聊透頂的差事,同樣萬分辛苦不過。好在陳應良目前還是處男小正太,沒有什麼粉臂玉腿的糾纏,在起床時倒是比其他權貴官員少了一個羈絆。
並非大朝,並非京官的李淵其實完全可以偷懶不來參與早朝,但因為有些事必須要辦,李淵便也披了一件白狐皮裘乘車來到到皇城之外,加入了上朝隊伍,還正巧碰上了陳應良的遠房伯父尚書左僕射裴矩,互相見禮後,裴矩隨口笑着說道:「唐國公可真是勤勞國事,已經外放了官職,這麼冷的天還來上朝,換成是我,早就找過藉口告假偷懶了。」
「請示離京上任的日子,所以也來了。」李淵微笑說道:「楊玄感逆賊的事已經了結,下官該去弘化上任了,來請示一下離京日期,也問問聖上還沒有什麼交代囑託。」
裴矩不疑有他,便點了點頭不再追問,李淵卻不肯錯過與隋煬帝面前大紅人裴矩交談的機會,又微笑着說道:「裴相,借這個機會打聽一件公事,不知弘化太守的人選定下來了沒有?下官此去弘化上任,需得與他緊密合作,拱衛大興國都的北方土地,不知裴相與蘇相是否已然決定這個官職的人選?」
「還沒有。」裴矩隨口答道:「這幾天太忙,我還沒來得及與蘇相商議這個人選,不過快了,一兩天內就有消息。」
沒法子提前與副手拉好關係的李淵有些失望,但也沒有辦法,便只能是點了點頭,道了聲謝,裴矩又和李淵客套了兩句,也就告辭離開,走到了文官隊列的首位,與文武百官列隊等待皇城開啟。同時在此期間,李淵的秘密盟友司隸大夫封德彝,也曾經過李淵的身邊,但二人並未交談,封德彝僅僅只是向李淵微微點頭,示意事已辦妥,李淵心中大定,抱着看好戲的念頭耐心等待皇城開啟。
卯時正,鐘鼓聲中,皇城大門緩緩開啟,穿着明光鎧的御林軍站立兩廂,空出正對朱雀大街的朱雀門,文官一行以裴矩為首,武官一行以宇文述為首,一起徐徐而進,經朝陽門街進朝陽門,入大宮直奔金鑾殿,在殿外列定隊伍,再待太監口傳皇命,召百官入殿覲見,百官入殿站定,目前還算是非常勤政的隋煬帝也就走進了大殿之中,到了龍椅上坐定,接受群臣行禮叩拜。
早朝正式後,首先發言的是陳應良的遠房伯父裴矩,很會拍馬屁的先奏報了一件喜事給隋煬帝洗刷寒日早起的怨氣,內容則是大隋名將張須陀在山東又打了一個漂亮仗,生擒活捉了一度攻佔北海郡城的農民起義軍領袖郭方預,隋煬帝也果然大喜,當即下旨將郭方預車裂處理和賞賜張須陀,百官山呼聖上洪福齊天,早朝的氣氛也隨之活躍了起來。
接下來的政事就沒有那麼順心了,除了好幾個郡上表奏報出現旱澇災害外,尚書右僕射蘇威還很不識趣的奏報,說山東反賊杜伏威和輔公怙的賊勢越來越大,並且有向南蔓延的趨勢,還有河北的張金稱、高士達兩位帥哥也越折騰越歡,並且已經公開與屢剿不滅的竇建德建立了同盟關係,聲勢更加大振,地方官府拿他們已經無可奈何。
聽到蘇威的這些奏報,裴矩和裴蘊兄弟當然是心中暗樂,偷偷譏笑蘇威右相的不長眼色,心高氣傲的隋煬帝卻是臉色越聽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