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正道門。
守正掌教正在運功當中,然而,他陡然悶哼了一聲,嘴角血液溢出。
在他目光當中,倏忽多了一抹驚駭的色彩。
哪怕是當日清原在人間得道成仙,他也沒有這樣的悸動及駭然之色。
「人間皇朝更迭的氣運,在不斷變化?」
守正掌教倒吸口氣,露出驚駭之色,然而就在這時,便見他手中一抬,頓時有了一點靈光。
將靈光散開,守正掌教頓時明了一切,臉上又驚又懼。
「怎麼會這樣?」
這位一向沉穩,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守正掌教,面上露出了惶然之色。
除他之外,整個守正道門,但凡修成陰神之輩,俱能察覺天地變化。
人人驚惶,俱是駭然。
後山之中。
沾染濁氣,自損先天道體的正一,仍然顯得清逸脫俗,淡漠無為,他行走在這山間,感悟着天地。
距離仙家境界,他也還剩一步之遙。
只是沒了先天道體,這一步已經顯得頗為遙遠。
忽然之間,他腳步一頓,目光一縮,神色霎時凝重。
他與道門氣運紫蓮有了莫大聯繫,也能通過紫蓮,得知氣運金蓮之變,更能察覺,在金蓮損傷之後,黑蓮氣息微弱到了極點,似乎已近枯萎。
「五色仙蓮之中,紫金二蓮乃是氣運之象徵,紫蓮象徵着道門氣運,金蓮象徵這朝堂氣運。」
正一低聲道:「人世朝堂氣運的那朵金蓮,出現變故了?」
……
正仙道。
那位與世無爭的掌教真人,開爐煉丹一次後,便攜帶寶丹閉關修行。
外煉鉛汞,內降龍虎,正是他這一脈的修行之法。
比起守正道門,正仙道的氛圍,顯得更為平和。
畢竟這一脈,繼承了無上祖師的淡然無為之意,就連這位掌教真人,對於人世都未有過多干涉,只在許多時候,稍微表明態度。
正如當初誅殺魔祖及誅殺清原時,諸聖之喻傳下,他才無奈下令,命正仙道弟子稍加注意罷了。
然而就在這時,那位一向淡然的掌教真人,陡然睜開眼來,不禁倒吸了口氣。
他已發覺當世變化。
這變化之劇烈,比之於清原得道之時,尤為驚人。
饒是再何等淡然無為,這位正仙道的掌教真人,也不禁震驚到了極點。
人世朝堂氣運,關乎諸位祖師的封神之局,竟然又生變故?
他呆了半晌,忽有一道靈光過來,便即點開,現出內中變化。
「這……」
正仙道掌教真人臉色變了又變,青紅交加,竟有些難言的苦澀。
「祖師他老人家這是作甚麼?」
「怎麼又闖禍了?」
那位向來沉穩的道玄仙尊,回歸年少性情以來,這招災惹禍的本事,真是不低。
仙尊修道之初,年輕之時,便是這般教人不省心麼?
正仙道掌教真人只覺自家腹中幾乎凝成的丹丸,都要在這一刻散開了,在這一瞬間,他只覺肚腹之中,好生疼痛。
「這回怎麼辦?」
正仙道掌教揉了揉眉宇,道:「局面到了這個地步,幾位上界下來的仙家,不會要出手了罷?」
……
南梁。
國師府上。
齊師正已然得道成仙,但他被清原打毀了仙家道體,折損甚重,原本道果反哺肉身,蛻凡化仙,可卻也被就此斷去。
如今他只得仙家道果,卻無相應仙體。
他如今的處境,頗是尷尬,倒如當年正一那般。
正一空有仙家道體,卻無仙家道果。
而他卻只是僅有仙家道果,而無仙體。
如今的他,甚至難以稱得上是真正的仙家。
「一朝得道,仙境中游。」
齊師正苦笑道:「真是讓人嘆為觀止,古往今來,道術之中的記載,也無此等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