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來,李尹誠迷迷糊糊的伸出右手向記憶中任萱昨天躺着的方向抱去,誰料卻抱了個空。起身揉了把臉,才隱隱約約的聽見廚房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吸了吸鼻子,好像是在煮粥。
穿上衣服走到廚房,任萱正在拌着涼菜,李尹誠走到她背後輕輕摟住她的腰,蹭了蹭她的臉蛋,「起來多久了?」,任萱皺了皺眉頭,「去,先去把牙刷了。」;洗漱結束,早餐已經擺在了餐桌上,一小鍋白粥,幾個饅頭,再配上涼拌西蘭花和榨菜,看起來就食慾大開;走過去親了親她的額頭,「辛苦了,這還是我在這間房子裏的第一頓飯呢。」;「早上醒得早,看你沒起來就去樓下買了點菜,嘗嘗味道怎麼樣。」任萱的手藝還不錯,連續吃了一個月食堂飯的李尹誠一連吃了兩碗。
吃完飯李尹誠把任萱按到沙發上,自己去收拾碗筷、擦桌子洗碗,任萱笑眯眯的捧着茶杯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忙活。期間趙哲來個電話問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去周邊玩下,李尹誠表示自己這幾天在市內轉轉就好。
「走,帶你去個好地方。」李尹誠帶着任萱出了門;打了個車左拐右拐,最後在一家看上去很破舊的書店門口停了下來,他上一世沒少在這買書;進了書店,五六十平的面積,中間密密麻麻的書架上擺滿各種舊書,靠牆的位置堆着一箱箱的碟片,店裏零零散散的三五個人,或在書架前翻書,或蹲在牆角挑揀着碟片。
任萱走到書架旁,抽出帝都師範大學出版社出版的《汪曾祺全集》第六卷翻了起來,看一了會兒滿意的合上書遞給李尹誠示意先收起來,「老闆!還有沒有這套書的其他幾卷?」,一頭長髮的老闆正蹲在門口抽煙,聽到任萱問話,頭也不回愛理不理的說,「不知道,書都堆這兒了,想找什麼自己翻去。」所謂的舊書店就像是古董街的地攤兒一樣,總有人想着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撿到寶,一來二去這些老闆也被慣壞了,書架也懶得分類整理了,哪有空位往哪塞,《挪威的森林》挨着《閱微草堂筆記》、《天龍八部》旁邊是《三個火*槍*手》、《楞嚴經》和《明清禁毀小說》做鄰居。。。。。。但喜歡來這種地方挑書的還偏偏吃這一套,不時有人兩眼放光滿心歡喜的從書架上抽出一本翻看兩頁拿到手裏準備付賬。
任萱挺喜歡這地方,不一會兒手上就拿了好幾本淘到的書,李尹誠伸手接過來掃了一眼書脊,華師大出版的《杜威學校》、井上靖的《孔子》、郭沫若的《英詩譯稿》......真是好時代啊,這個時代的文藝女青年還沒學會去星巴克、沒學會去拉薩洗滌心靈,一個小小的舊書店就可以給她們帶來無窮的樂趣。李尹誠跟在任萱後面一個書架一個書架的掃過去,偶爾也從書架上抽出本自己喜歡的書放到抱着的書堆里。
書店雖然不大,但是掃完全部的書架也花了不短的時間,等倆人抱着書去結賬的時候已經到吃中午飯的時間了。結完賬,把書用箱子裝好托老闆先幫忙照看下,去附近找了家小吃店隨便吃了點錦城特色小吃,倆人又回到了這裏。
下午倆人的尋寶地圖換到了牆角的碟片堆,這裏擺滿了封套被鋸出缺口的原版音樂、影片,這種碟片用專業術語叫打口碟,在網絡下載還未流行的年代,打口碟成了大**陸青年接觸歐美流行文化的重要渠道;打口碟的產生是這樣的,比如邁克爾傑克遜新出了一張專輯,原計劃製作兩千萬張,由於種種原因,沒有全部銷售出去,那麼剩下的如何處理?降價銷售是不可能的,找個倉庫存起來的話即沒有意義又浪費財力,為了維護歌手和唱片公司的利益必須對這些碟片進行銷毀;直接燒毀的話一來污染環境,二來製作碟片的原料還有回收價**值,所以唱片公司一般用切口、鑽洞等方法將這些碟片損壞使其失去使用功能,然後以廢舊塑料的名義打包出口到中國來,而在銷毀的過程中,難免有部分碟片倖存下來,部分或完整的保留了應有的視聽功能,於是在這些廢舊塑料到達港口的時候,有批發商對這些碟片進行了分揀,選出較有價**值的裝箱打包轉給各地的分銷商;這些批發商在銷售產品的時候採取了一種有趣的方式,他們將碟片打亂按照固定的規格裝箱密封,分銷商是沒有權利打開箱子挑選的,這樣一來保障了批發商的利益,無論多麼不受歡迎的產品都可以銷售出去,而對分銷商來說,這就和賭石一樣,一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