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不懂!你今時今日的痛苦,二十年後都會化作無窮無盡的榮耀。Δ 『Δ』我只能讓你感受到更大的痛苦和絕望,才能讓你忘記眼前的痛苦,甘願承受這一切。」張元窖說道。
老漢氣的胸口悶,原本蠟黃的老臉此時此刻變得煞白,時而又有一些不正常的殷紅浮起。
「四十三年前,我愛慕小玲兒,她也喜歡我。我卻自知道只會給她帶來災難,便棄她而去。三十六年前,我在此地與淑雲搭夥過日子,本以為不會動心,卻還是心生情感。那一夜淑雲難產而死,一屍兩命。二十八年前,我收養了一對孤兒,瓷娃娃般的人兒,看着就可愛。帶回來不足三月,就被山裏的惡狼叼走。十五年前,我本已經打算如同那山裏的石頭一般,毫無情感卻還是忍不住救了一個逃難進山的小姑娘。七天後,卻目睹她被山賊****至死,我卻無能為力。」
老漢繃直了身體,死死的釘在原地,已經開始脫落的牙齒卻咬的咯吱作響。
「我原本以為···原本以為,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因為我的不幸,他們的不幸,都是為了挽救更多的不幸。但是我錯了···我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給騙了。這一切其實都是一場野心,都是一場騙局。是啊!我早該想到了!倘若你我有真情在,你為何無事?」老漢的雙目赤紅,顯然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這麼多年來,父子之情,是他心中僅存的希望。
如今希望破滅,那陰煞之氣就要伴隨着怒火攻心。
「靜心!」古傳俠言出法隨,兩個字卻讓老漢瞬間冷靜下來。
而張元窖也是面色一白,忽然用一種驚駭加憤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古傳俠:「你算計我!你對我施了什麼手段?竟然讓我將這一切都和盤托出。」
他原本想說的並不是這些,正如他告訴老漢的一樣,他只是想將謊言再重複一遍。
古傳俠慢慢說道:「沒有人可以在我面前說謊,因為我種下了誠實的因。」
同時古傳俠又轉向老漢道:「你不必怒,也不必怨,欲做諸佛龍象,先為眾生牛馬,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你父親或許沒有對你說出全部的真相,但是你自己也並非真的一無所覺。你還是有野心,還是有期待,還是有不甘心。你現在怒,只是想將這一切的責任都丟給他。」
古傳俠的話冷血而又無情,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毫不留情的刺進了父子二人的心臟。
人性、人心本來就有很多面。即便是最無私的善良,或許在最深處,都還有一縷陰暗。這本來就是人之天性。
古傳俠將一切都血淋淋的刨開,自然不是為了讓這對父子反目成仇。
「我借給你力量,你和你父親打一場吧!無論勝負,無論生死,這一切的罪與一切的過錯,都必須有一個了結。」古傳俠說道。
張元窖詫異的看着古傳俠,武者之力源於本身,古傳俠能如何將自己的力量借給他兒子?
即便是傳功送法,也不過是成就一個空有其表的先天武者,沒有自己的武道意志,毫無用處。
「不行!你不能毀了他!他只要再等二十年,否極泰來,就能修煉一日千里。現在教他武功,不僅僅是事倍功半,而且也等於毀了他的前程,將他過往六十年的辛苦,付諸東流。」張元窖儘管心中有些懼怕古傳俠,此時卻堅定說道。
古傳俠輕蔑一笑:「不要用你那淺薄的見識,來妄圖揣測我的行為。一切都是一場夢而已,有何影響?」
山林之中,雲煙瀰漫。
蛙鳴、犬吠、狼嚎,漸漸的變得遙遠,仿佛間隔了無數的迴廊,傳到耳邊時,只剩下一縷縷的餘音。
張瑋庭看着自己的雙手,那是一雙潔白而又有力的手,這樣的手掌他曾經擁有,卻是在三四十年前。
而且他更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裏充滿了幾乎無窮無盡的力量,一些武功他仿佛已經學會了很久,只要微微一想,便能立即在腦海中浮現。
「這是一場夢?而且你對他夢中傳道了?」相比起張瑋庭的不知所措,張元窖就要從容許多。他雖然不如古傳俠,卻也畢竟是破命強者,不至於這點見識都沒有。
「好好的打一場,將一切的怨氣、怒氣、煞氣都泄出來吧!想要陰極陽生,否極泰來,可不是只有一種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