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年男子的身份,想來再無疑問,便是那劍聖無名無疑。
無名此人頗為神秘,許多事都和他有瓜葛,許多事他又都游離於諸事之外,有時候親自跳進棋盤為棋子,有時候卻又跳出棋盤為棋手。
唯有古傳俠知道他的矛盾。
多事之秋,後起之輩多不堪造就。這也讓無名幾番來回,進出不周。每一次重現人間,都會使得境界掉落。
那聶風和步驚雲,就是他精心培育的接班人。同時古傳俠隱隱猜測,聶風和步驚雲最終會有一人成為這方世界新的天意,如同那張角一般的存在。
畢竟劍界雖好,卻不能說完全無有縫隙可尋。徐福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培養了無數高手,正是為了打造出一個絕世的劍客,幫他打開劍界的大門。
無名、獨孤聖,應該都是徐福意外在幕後造就。
只可惜無名幾番變故之後,洞悉了徐福的陰謀算計。而獨孤聖則隕落在了天下會,滅天絕地的劍二十三才施展了一小半,便伴隨着他元神的消散而灰飛煙滅,沒有來得及開啟劍界。
此刻無名盯着古傳俠,顯然有些猶豫。
到了他們這等境界,自然不能滿口的利益交換掛在嘴邊,那樣既失了格調,也會為對方所看輕。但是因果既生,若不償還,早晚會付出代價。
相傳遠古時代,諸多仙人之間,甚至會儘量的減少交流,秉承『小國寡民,老死不相往來』的策略。正是因為他們念頭一生,諸多造化便會自然演變。
這其實就是為了避免與因果糾纏。甚至遠古時代的徹底毀滅,也與因果糾纏,諸天業力澎湃滔滔,無法傾瀉不無關係。
到了此番紀元,這種情況得到了好轉。武者雖外求天地靈氣,卻不假外物,修持自身。對於因果業力的敏感程度也並不高。
不過到了古傳俠、無名這等境界,對此同樣敏感,能減少一些麻煩最好。
故而無名在幾番猶豫之後,還是開口說道:「那第四神石,乃是一件遠古神兵的殘缺一角,可以任意轉變為世間一切形態,任心如意。」
「據我所知,它最後一次顯露,便是於昔日法海禪師,鎮壓千年蛇妖白素貞之時。此物化作法海禪師手中的金缽,收了那千年的蛇妖白素貞,鎮壓於雷峰塔下。」無名娓娓道來,古傳俠卻一臉懵逼。
若不是顧及形象,古傳俠很想說一句:「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
「那敢問前輩,雷峰塔何在?」古傳俠問道。
無名搖搖頭:「時過境遷,物換星移,昔日之風物,如今何在,早已不可考。世上名曰『雷峰塔』的寶塔,卻也不少,但是在我看來,卻都不是那座鎮壓了千年蛇妖的雷峰塔。」
「可在西湖?」古傳俠微微皺眉問道。
「不妨一尋,不過···並不敢保證。古之時代,文字不明,山川湖泊,多以東西南北中代指,今日之西湖,未必就是當年之西湖,你可明白?」無名說道。
古傳俠diǎndiǎn頭,這個道理他自然明白,不過是想僥倖試一下罷了。
念頭一動,古傳俠的人影還留在原地與無名對酌品茗,真身早已到了那西湖之畔。
西湖自有雷峰塔,湖光山色,寶塔倒映在湖面上,倒也相映成趣。
那寶塔高聳入雲,也真箇是壯觀宏偉,仿佛真的能鎮壓一切,保佑一方。
但是古傳俠卻於雲端搖頭。
此塔宏偉唯有外表,內在卻無一絲佛門底蘊,倒是有不少和尚藉此收取『香火錢』,以販賣符籙、佛經、蓮燈等方式,賺取錢財,滿身銅臭味,憑白污濁了這佛門清淨之地。
下一刻身影晃動,回到無名對坐。
「如何?」其實無名已然知道結果。
古傳俠搖搖頭道:「滿是濁氣,毫無可取!我若是法海,定然不會將···。」
古傳俠忽然皺眉了!
破命強者本就無有命運可言,一言一行都決定着自身的命運軌跡。而二次破命之後,他身泛古意,被時光沾染,變得有些古老,仿佛活過了千年的人物。
他所想,便有可能成真。
他不是法海,又如何知道法海是怎麼想的?
「看來是燈下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