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涼如水,也只有在這樣的夜色下,方才能夠看見那一條清澈的河流究竟純淨無暇到什麼程度。
灑滿天空的星斗,都倒映在這條長長的河流里,仿佛整個星空都能夠被這條並不算太長更不算太寬的河流所包容。
就在這樣純淨無暇的河流旁邊,坐落的是一座破落的古廟,古廟也是孤廟,前後左右只有茂密的叢林,這些幽深的叢林讓古廟增添了許多古意與超脫世俗之外的灑脫,也徹底讓它與塵世隔絕,無法參與人世間的愛恨情仇、喜怒哀愁。
古廟內只有數盞渾黃的油燈還燃着,單調的佛像下,兩盞青銅蓮花古燈下,一個面目醜陋的和尚一身灰衣,盤腿坐着。雙手顯得十分的空閒,既沒有敲打木魚,也沒有轉動佛珠。
蓮花燈盞上的火苗猛然晃動了幾下,黑色的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砍柴的樵夫背着兩擔柴火走了進來,毫不客氣的佔據了古廟的一角,從懷裏掏出一塊雜糧饃饃和一小塊肉乾大嚼起來。
吃喝的聲音似乎絲毫沒有影響這座古廟的寂靜,它仿佛與黑夜已經融為了一體。
「你來了!」醜陋的和尚終於開口說道。
樵夫抖了抖身上的面屑,將它們全都聚攏在手心裏,一口吞掉,這才回答道:「師叔您找我,我如何能不來?」
「哦!」醜臉和尚淡淡的應了一句,一時沒有再言語。仿佛不是他主動相邀,而是這樵夫自己閒着沒事找過來一般。
樵夫喝了口竹筒里的濁酒,發出一個滿足的飽嗝聲,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準備已經完成了,一切都將有個結果···。」
樵夫嘆息一聲:「無論這結果是什麼,我只希望你別鬧的太大,即便是有北天王崩天補地,北宋也無法再承受多出一個萬仙墓來。何況···。」
「放心吧!這次不會了!」醜臉和尚雙手合十,點了點頭。眼神中莫名之意輪轉。
「你去吧!就按照我吩咐的去做。」
天涯海閣,即便是夜半時分,依舊是人聲鼎沸、燈火通明。
特別隔開的修煉場內,一個個年輕的武者正揮灑着汗水,修煉着各自的武技。
而此時就在天涯海閣的核心大殿中,原本空置的主位上,坐着一個不修邊幅,衣衫甚至有些破舊的中年。
此人赫然便是那個樵夫。
下方坐着兩排一共十九個座位,每一個座位上的人都身穿華服,華服的顏色不同,秀在衣服上的花紋圖紋也不同。這代表着他們各自的地位和名號,是他們最珍惜的臉面。
「祖爺!這次喚您回來,是有一件關係到我們天涯海閣的大事。」左下首第一人,身穿紫袍,紫袍上紋着一條獨角三腳的蛟龍,他是天涯海閣的幽天王李昌鎬,平日裏天涯海閣中最大的就算是他了。
「如果你要說的是神算子的了七寶指環,想要合併三宗,重歸逍遙的事情,那就別開口了。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乾脆都抹脖子算了。」樵夫拍着椅子,一隻腳放在椅子上,一隻腳晃蕩着,毫無形象。
李昌鎬笑道:「三宗合併之事,我等卻並不反對。神算子就算是扛過了少林、丐幫的壓力,重立逍遙破命而出,也只怕留不下來。就憑現在擂鼓山的那批人,我等並不放在眼裏。到時候新的逍遙派是誰說了算,只怕就難說了。」
「我等喚祖爺爺您回來,要說的卻是···我們找到了當年夏太妃。」
「李秋水···!」樵夫豁然站起來。
「此事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我們現在就可以帶您去看她···只是她現在的狀態十分不妙,非死非生。我們也弄不明白,這才喚回祖爺爺,想請您定奪。」李昌鎬說道。
「速速帶路!」
就在天涯海閣的後山,一個巨大的湖泊上,一個圓形的由碧藍色的水流組成的水牢中,封印着一個披頭散髮的白衣女子。她兇狠的用手爪撕扯着水牢,而那水牢也不斷的被撕開一個個的口子。湖泊的四周有幾十個法相境界的武者,紛紛面色發白,努力的維持着陣法。
「水牢陣!你們這樣封印她多久了?」樵夫問道。
李昌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