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香館等了兩天,田伯光未曾現身,卻等到了林平之。
飄香館雅風閣,林平之一身華山弟子裝束,整個人不僅僅消瘦,也冷峻了許多。
「這裏是五百兩,夠你花銷一段時間了。」林平之將一袋銀兩遞給王鈺說道。
王鈺笑嘻嘻的接過來:「多謝了!大侄子果然心裏還是有我這個叔叔的。」
林平之道:「王鈺叔!現在福威鏢局只剩下我們二人,我幫你也是應該的。只是小侄如今也是囊中羞澀的緊,給不了叔叔太多。」
王鈺嘿嘿笑道:「不打緊!不打緊!多少也是晚輩的孝心!不嫌棄,不嫌棄。」
林平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目中含淚道:「當年我父親與王鈺叔也是依託生死的好兄弟,如今他走了。我這個兒子卻只能看着仇人逍遙快活,報不了仇這心中難受的厲害。」
王鈺道:「林總鏢頭當年也是風流瀟灑,我也還記得與他一起在知花園一起暢談風月時的場景,只可惜風流總被雨打風吹···。」
林平之一愣,接着明白知花園是何等去處,大怒:「王鈺叔!我敬你是長輩,還望你自己知道分寸,不要污衊我父親。我父親他一生光明磊落,如何···如何會出這種骯髒污垢之所?」
王鈺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嘿嘿道:「光明磊落嗎?小伙子畢竟年輕啊!要知道每一個好丈夫好爸爸,在外面說不定都有好幾個夜夜纏綿的紅粉知己,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其實嫖、娼和押鏢一樣,都是一種生活。看開點啦!」
林平之深吸幾口氣,終於還是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不再兜圈子,直截了當道:「王鈺叔!無論如何我父親昔日待你不薄,如今他含冤枉死,你身為福威鏢局的人,多少也應該為他做點事情。」
「我知道王鈺叔你有一些特殊的門路,現在我需要王鈺叔你幫我去監視青城派的余滄海,搞清楚他的喜好、作息,一切的習慣,然後匯報給我。」
王鈺停杯投箸:「對不起!我辦不到呢!余滄海武功那麼高,我只怕還沒靠近就被剁碎餵狗了。我還沒瀟灑夠,不想死。」
林平之怒而拍桌道:「常言士為知己者死,我父親這些年待你不薄,你如今就連這點小事都要推諉麼?」
王鈺呵呵冷笑:「小事?生死無小事。他林震南已經死了,沒理由讓我也跟着償命。林平之···請你搞清楚,殺死林震南的不是我王鈺,滅了你們福威鏢局的也不是我王鈺。你沖我耍什麼威風?何況昔日關照我的是你父親,不是你,你又有什麼資格沖我耍威風?」
「好好好!我父親真是瞎了眼,白養了一條白眼狼。」林平之一劍揮出,將桌面上鋪着的綢緞挑起,凌空斬成兩段。
「王鈺!日後我福威鏢局的事情,再不與你相干。你我之間也只有仇怨,再無恩義。」說罷,林平之疾步走出了飄香館,聲勢不小惹人側目。
王鈺獨自一人自斟自飲,半響過後,忽然狠狠的一掌拍在桌上。桌面紋絲不動,但是那重新擺上桌子的酒杯和酒壺卻如風沙般散去。
「你果然武功不弱,裝瘋賣傻,又是為何?」古傳俠化為一道劍氣飛入雅風閣,坐在了王鈺的對面。
「你都聽見了?」王鈺語氣陰沉。
「不止是我,林平之太激動了,整個飄香館大部分的人都聽見了reads;。」古傳俠道。
王鈺道:「他太衝動,也太年輕。原本以為經歷了這麼多會成長,看來我還是高看他了。」
古傳俠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在暗中保護他吧!否則以你的驕傲,不會選擇死乞白賴的上王家門去。」
王鈺冷笑道:「驕傲?我就是個痞子、流氓,我驕傲個屁!只是林震南對我還算不錯,如今他就這麼一個兒子,我幫他看着點,也算是對得起這麼多年他幫我付的嫖資。」
「這本就是一場交易,你別扯的這麼情深義重。」
「林平之要是有你小子一半的奸猾,我都不用管他,四處逍遙去了。」
斜眼看着古傳俠,王鈺道:「你小子非要拆穿我的老底,卻是為了什麼?別讓我去幫你殺人,很多年沒動刀子了,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