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來到瑟蘭迪爾面前,他翻身下馬,摘下頭盔,露出精靈標誌性的尖耳朵和長發,低頭敬禮:「王!一切如您所料!」
瑟蘭微笑起來,笑中充滿着高高在上、洞徹世事一切盡在掌握的強者意味。
「貪婪的人終將得到懲罰。」他說。
輕輕的一句話,帶給鈴蘭慘痛記憶:
鈴蘭堡十二道重鎖的地下寶庫被連夜洗劫搬一空,數百年積蓄化為烏有。
宅邸里倖存的家族成員們象羊一樣擠做一堆,瑟瑟發抖,眼神里透着警懼和絕望!
鈴蘭冷着臉站在這群婦孺前面,望着押運箱籠,蜿蜒而去的馬隊,眼在滴淚,心在滴血:
她的家族,她的財富,就這麼沒啦!接下來,是不是她們也要追隨父兄的腳步,到地下去團聚?
「我看得出你眼中的恨意。」
瑟蘭迪爾騎在大角鹿上居高臨下的望着她,跳動的火光映照下,完美的臉上神情一派冷酷,「按照人類的規矩,其實應該殺死你們,這件事情才算結束。」
鈴蘭慌忙垂下眼眸,換上哀切的表情,還沒等她開口,瑟蘭迪爾就打斷她的表演,「不過精靈並不喜歡殺戮,或許我們可以換一種更優雅的方式解決你們帶給我的傷害。」
說完他瀟灑的一拍鹿角,頭也不回的走了。
傷害?笑話!死了一地的是鈴蘭堡的勇士,從地庫運出的是鈴蘭堡的財富,到底是誰傷害了誰?鈴蘭很想對着他的背影,跳着腳高聲怒吼。
「嗨!嗨!」旁邊有人提醒似的咳嗽,是傳令官費蒙。
「你又想怎樣?」鈴蘭轉頭怒視着他,「跟我說傷害嗎?」
「呃,是的!」費蒙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但替大王填漏補洞是傳令官義不容辭的責任,他睜着眼睛義正詞嚴的信口胡謅:
「是你們傷害了我們的感情!我們沒想到你們居然會見財起意,置我們數百年的友誼不顧。密林精靈的感情很脆弱的,被人欺騙心就會碎成碎片,需要大量大量的物質與感情維護才能彌補得回來。」
鈴蘭疲憊的用手捂住臉,不去看這些無恥的精靈們,無奈的聲音從指縫裏飄出:「開條件吧,我能承受!」
費蒙從懷裏摸出一個羊皮卷,長長的展開。他先憐憫的看了一眼鈴蘭,清清嗓子,一條接一條的念了下去,直將鈴蘭從眼角含淚臉色蒼白念到欲哭無淚面色如土。
「大王,你究竟要求了些什麼?」遠遠觀望的希亞疑惑地收回目光,控馬追上大角鹿。
瑟蘭迪爾心情很好的瞥了她一眼,笑而不語。
oh,那溫柔的眼波!希亞感覺自己被他含笑的眼神看得有些醉了。準確的說她一直沒有從藥劑帶來的迷幻感中完全清醒過來。
借着這種懶洋洋、醺醺然的感覺,希亞把他的眼神在心頭反覆思量,搓揉出千般滋味,放縱的讓自己的心沉溺在他的美好中。
並騎又走了一會,也許是月色太美,也許是兩騎之間的小碎步搭配得太過不錯,她忽然神差鬼使般的問道:「昨天你為什麼那麼生氣?」
很久之後,瑟蘭迪爾淡淡的聲音才從旁邊飄過來:「因為你挑戰了我的控制力!」
本沒有期待他回答的希亞驚訝的抬起臉望着他。
「是的,你沒有聽錯。」瑟蘭迪爾直視前方,聲音平靜無波,「我可恥的被你魅惑了。」
可是我只是個鍊金術士,沒有修煉過這項傳說中的魔族天賦啊!希亞心裏覺得很冤。
但是嘴上她卻不由自主的調侃道:「如果我真的能魅惑你,你就不會一整天都不願看我一眼了。」
說完,她才驚覺這滿腔幽怨的語句,令自己象個**的怨婦。
怨婦就怨婦吧,只要他不再視我於無物——被忽視被透明簡直是一種再糟心不過的體驗,簡直可以讓人放下驕傲,俯身求饒。希亞自暴自棄的想。
其實太過於大膽直白的感情是有悖於精靈含蓄的傳統,但是瑟蘭迪爾卻覺得自己的心情因為希亞的這句話變得更加好了,他甚至滿意的勾了勾嘴角,從眼眸深處漾起一朵微笑。
至少不是他單方面受惑不是?她對他的痴迷,足以蕩平他差點無法控制身體衝動的污點。就互相迷惑而言,兩人算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