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偆來長春宮的時候,不過只有幾件衣服和一些隨身的配飾。可等到她離開,卻有了整箱的東西,自己根本無法搬動。
等到真要走的時候,寧昭容和夏昭容又給了郁偆好些東西,這下子一個箱子,根本不夠用。
夏昭容端了個托盤過來,上頭放着四匹料子,和一匣子東西。
「這料子是娘娘賞你的,至於這些……」夏昭容將那匣子打開:「可些可都是上好的胭脂水粉,是九王爺賞你的。」
淑妃賞她東西,郁偆還能理解,可怎么九王爺也會賞她?
「九王爺知道你為他抄經祈福,就讓隨侍的太監,準備了些東西,也不知怎麼就準備了這些。」夏昭容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
臨到要走,郁偆還要去向淑妃拜別,因為淑妃正忙着九王的婚事,便沒有見郁偆,郁偆只在殿外拜了拜。
因要帶走的東西比較多,郁偆特意拿了錢出來,讓兩個內侍幫她抬。
崔司籍也已先到了這些,周到的帶了兩個力氣大的老媽媽來。
剛一回到司籍司,郁偆身邊就圍滿了人,就像是郁偆出去了一回,回來的,就和原來不是同一個人似得。
只可惜那是崔司籍的房間,別人也只敢往窗戶里張望張望,不敢真的闖進去。
「哈哈哈哈哈……哎呦,我的肚子啊!哈哈哈哈……」
郁偆叉着腰,全無半點兒儀態:「你能不能別笑了,你都笑了,一個上午了。」
何香香笑得直不起腰,一張臉全埋在腿間,只伸出手來,向郁偆搖搖。
「哈哈哈哈……你說她們那些人,怎麼不去寫話本兒去,哎呦,這都是第幾齣了?有傳你是被趕回來的,還有人傳你立馬就要做女史了。」何香香咳了兩聲,總算是止住了笑容,只是那臉還是直抽抽,隨時都有可能再笑出聲。
「不過,還好你走了這一遭。你走了沒多久,尚功局那邊的尚功,就點名要將你調到尚功局裏去。」何香香正色道。
這還是那插屏鬧得。
尚功局那邊的人,倒不是起了愛才的心思,她們只不過是覺得,郁偆這樣的人,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合適。至於調過來之後,郁偆這人會怎麼樣,還不是全看她們的心情。
「你這樣往長春宮裏走一遭,又帶了娘娘賞的東西回來,那邊也不敢動你。」
郁偆有些頭疼,問道:「你上次去長春宮看我的時候,怎麼不跟我說講,崔司籍沒事吧?」
「崔司籍自然是沒事。你人都去了長春宮了,難道還能去長春宮要人不成?」何香香有些羨慕地道:「崔司籍可對你真好,居然費那麼多心思要保你。」
「我也會加倍對崔司籍好的。」郁偆真心實意地道。
誠理親王大婚後沒多久,宮中就傳出,那位親王妃是如何端莊賢淑,又是如何的得皇帝與皇后喜愛。
這位王妃是英國公的孫女,那英國公可是世襲罔替的一等公爵,跟那抱着公爵爵位不放的榮寧二府可不同。
「孫叔我還沒有祝你高升呢?你剛剛講的榮寧二府是怎麼一回事?」
孫懷拍了拍身上的新衣裳,道:「我哪兒有高升啊,還不是原先一樣,是個不入流的內侍。你可不能往外說,我這也是趕了巧兒,這才調到了大明宮。」
能調到大明宮,還說不是高升,那可是今上居住的地方。
孫懷又跟郁偆講起了古,說那四王八公,當初是何等顯赫,可到底是降等襲爵,沒幾個出挑的人,如何能恢復往日的榮光。
「這京城裏頭,也就只有榮寧二府,以及那些個與他們有關聯的人家,才將那顯示門第的牌匾,往臨街的大門上掛。生怕別人不知道似得。你說說這京城裏排的上號的人家,知道的人,會不清楚他們住在哪裏,非得在門前掛塊匾額,彰顯身份。」連孫懷這樣的內侍都覺得可笑,可見那榮寧二府的行事,是如何不符合常理。
郁偆笑不出來,她早就知道啊,書上不就是那麼寫的。
孫懷是得了空,才來看一會郁偆,他雖不在今上跟前伺候,但消息到底靈通一些。
「你跟崔司籍說一聲,這些日子,能待在司籍司,就呆在裏頭別出來。這宮裏怕是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