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豐銀號銀庫發生的哄搶事件,直到當天下午的申時過後才基本平息下來,但是存放在銀庫中的四百餘萬兩白銀已經被搶走十之**,加上趕來清理現場的丘八大爺們又不小心往懷裏揣了點,最後交上去白銀已經只剩下三十餘萬兩。\\www、qВ\\消息傳開,聚豐銀號的搶兌風潮自然愈演愈烈,康熙和他的智囊伍次友等人也開始考慮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並派出大量人手追查此事,而康熙等人最關心的一件事莫過於——聚豐銀號只是一家民間銀號,為什麼會存有這麼多現銀?
「啟稟皇上,那聚豐銀號的背景,奴才基本上查清楚了。」酉時左右,奉命查探情報的曹寅回到康熙與伍次友所在的白雲觀,向康熙、伍次友和蘇麻喇姑等人稟報道:「正如伍先生所料,那聚豐銀號的銀庫果然不簡單,根據聚豐銀號老闆錢誠的家丁交代,光是鰲拜一個人,就在聚豐銀號里存了足足一百九十萬兩現銀,鰲拜的弟弟和其他親信在聚豐銀號也存了為數不菲的現銀,除此之外,還有不少非鰲拜黨羽的官員也在聚豐銀號存了銀子,為數相當巨大。」
「難怪一個民間銀庫的存銀就超過國庫的四分之一,原來都是這些巨貪大蠹存在那裏的,還真能聚斂啊。」康熙咬着細牙,冷笑道:「聚豐銀號的帳本找到沒有?只要有那些帳本,這些貪官污吏就一個也跑不掉!」
「皇上,奴才這次要讓你失望了。」曹寅垂頭喪氣的答道:「聚豐銀號的帳房在混亂中被人縱火,所有帳本在大火中都被焚毀一盡。奴才唯一知道的是,在聚豐銀號前擠兌的商人所持銀票總和絕對不超過四十萬兩,聚豐銀號的銀庫存銀中,至少有三百六十萬兩現銀沒有人敢去認兌。」
「不敢去認兌的銀票,肯定遠遠超過這數目!」臉上還有清晰鞭痕的伍次友斬釘截鐵說道:「先不說其他官員,鰲拜將這麼多現銀存入錢莊,絕對不是因為他家的庫房不安全,而是為了利用聚豐銀號遍佈五省的分號調動錢糧,既可以讓他在外地的黨羽隨意支取活動經費,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逃過皇上和朝廷的眼線。而聚豐銀號要做到這點,就必須把銀子分運到其他分號去,聚豐銀號真正替官員們保存的白銀,絕對不只四百萬兩!」說到這,伍次友換了一副幸災樂禍的笑顏,向康熙拱手道:「不過,草民還是要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喜從何來?」康熙奇道。伍次友摸着臉上還在生疼的傷疤,微笑道:「天地會劫富濟貧,砸了這聚豐銀號的銀庫救濟圈地難民,而眾官員手裏拿着銀票不敢兌換,皇上你只要下一道聖旨,讓戶部以保護在聚豐銀號有存銀的商人百姓利益的名譽,由朝廷接管聚豐銀號的其他分號,那兌換了商人和百姓手裏的少量存銀,聚豐銀號里剩下的巨額存銀,不就是皇上你的了嗎?據伍某估計,聚豐銀號其他分號庫存無人敢兌換的銀子,至少在兩百萬兩以上啊。」
「不錯,托天地會的福,今年國庫終於可以輕鬆點了。」康熙一想也是,既然持有銀票的官員怕朝廷追究他們財產的來源,那他們存在聚豐銀號里的銀子不就歸自己了嗎?想到這裏,康熙不由心花怒放,不過康熙也不是全然開心,又沉吟着說道:「話雖如此,這天地會也未免太猖獗了,北京城乃是天子腳下,首善之地,他們竟然能做出如此大案!從在銀庫庫丁飯菜里下毒開始,綁架查伊璜調走吳六一兵馬、刺殺哈德門城門官、煽動難民、一直到砸開銀庫,整個過程滴水不漏,配合天衣無縫,這樣的亂賊,未免也太可怕了。」
「扳倒了鰲拜以後,朕一定要加強對天地會的打擊,絕對不能讓他們再猖獗下去。」康熙暗暗下定決心。但是在這次聚豐銀號的事件中,康熙還有最後一個疑問,又問道:「伍先生,天地會反賊砸開銀庫,是因為他們劫富濟貧,那他們為什麼還要縱火燒毀聚豐銀號的帳房?而這麼做對他們毫無意義,是不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很簡單,聚豐銀號的帳房被燒毀,對誰最有利?」伍次友自作聰明的說道:「伍某可以斷言,聚豐銀號帳房被人縱火,並不是天地會的人幹的!當時聚豐銀號的銀庫萬分危急,不管銀庫是否被劫,朝廷都有可能調查聚豐銀號的帳目,鰲拜黨羽或者其他官員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自然要縱火燒帳,毀滅他們貪墨的證據。」
「原來如此,果然是另有黑手。」康熙也贊成伍次友的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