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遠處出現了一團亮光,緩緩移近,韋小寶大驚,心道:「鬼火,鬼火!」那團亮
火越移越近,卻是一盞燈籠,提着燈籠的是個白衣女鬼。//www。qΒ\\韋小寶忙閉住雙目。只聽得腳步之
聲細碎,走到自己面前停住。
他嚇得氣不敢透,全身直抖,卻聽得一個少女的聲音笑道:「你為什麼閉着眼睛?」聲
音嬌柔動聽。韋小寶道:「你別嚇我。我……我可不敢瞧你。」
那女鬼笑道:「你怕我七孔流血,舌頭伸出,是不是?你倒瞧一眼呢。」韋小寶顫聲
道:「我才不上你當,你披頭散髮,七孔流血,有甚麼……甚麼好看?」那女反格格一笑,
向他面上吹上口氣。
這口氣吹上臉來,卻微有暖氣,帶着一點淡淡幽香。韋小寶左眼微睜一線,依稀見到一
張雪白有臉龐,眉彎嘴小,笑靨如花,當即雙目都睜大些,但見眼前是張十分清秀的少女臉
孔,大約十四五歲年紀,頭挽雙鬟,笑嘻嘻的望着自己。韋小寶心中大定,問道:「你真的
不是鬼?」那少女微笑道:「我自然是鬼,是吊死鬼。」
韋小寶心中打了個突,驚疑不定。那少女笑道:「你殺惡人時這麼大膽,怎地見到了吊
死鬼,卻又這麼膽小?」韋小寶吁了口氣,道:「我不怕人,只怕鬼。」
那少女又是格格一笑,問道:「你給人點中了什麼穴道?」韋小寶道:「你知道就好
啦?」那少女在他肩膀後推拿幾下,又在他背上輕輕拍打三掌,韋小寶雙手登時能動。他能
提起手臂,揮了兩下,笑道:「你會解穴,那可妙得很。」
那少女道:「我學會不久,今天才第一次在你身上試的。」又在他腋下,腰間推拿了幾
下,韋小寶跳起身來,笑道:「不行,不行,我怕癢。」就是這樣,他雙腿被封的穴道也已
解開。他伸出雙手,笑道:「你呵我癢,我得呵還你。」說道走前一步。
那少女伸出舌頭,扮個鬼臉。但這鬼臉只見其可愛,殊無半點可怖之意。韋小寶伸手去
捏他舌頭。那少女轉頭避開,格格嬌笑,道:「你不怕吊死鬼了麼?」韋小寶道:「你不影
子,又有熱氣,是人,不是鬼。」那少女又目一睜,正色道:「我是殭屍,不是鬼!」
韋小寶一怔,燈火下見她臉色又紅又白,笑道:「殭屍的腳不會彎的,也不會說話。」
那少女又笑起來,道:「那我一定是狐狸精了。」韋小寶笑道:「我不怕狐狸精。」心中有
些犯疑:「莫非她真是狐狸精。」轉到她身後瞧了瞧。那少女笑道:「我是千年狐狸精,道
行很深,沒尾巴的。」韋小寶道:「像你這樣美貌的狐狸精,給你迷死了也不在乎。」那少
女臉上微微一紅,伸手指刮臉羞他,說道:「也不怕羞,剛才還怕鬼怕得什麼似的,這會兒
卻來說便宜話了。」
韋小寶第一怕殭屍,第二怕鬼,至於狐狸精倒不怎麼怕,眼見這少女和可親,比之方
怡,沐劍屏,尚多了幾分令人親近之意,何況她說的是一口江南口音,比之方怡和沐劍屏的
雲南話又好聽得多,笑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那少女道:「我叫雙兒,一雙的
雙。」韋小寶笑道:「那很好哪,就不知是一雙香鞋,還是一雙臭襪。」
雙兒笑道:「臭襪也好,香鞋也好,由你說罷。桂相公,你身上**的,一事實上很
不舒服,請到那邊去換乾衣服。就只一件事為難,你可別見怪。」韋小寶道:「甚麼事為
難?」雙兒道:「我們這裏沒男人衣服。」韋小寶心中打一個突,登時臉上變色,心想:
「這屋中都是女鬼。」
雙兒提起燈籠,道:「請這邊來。」韋小寶遲疑不定,雙兒已走到門口,微笑道:「穿
女人衣服,你怕不吉利,是不是?這樣罷,你睡在床上,我趕着燙干你衣服。」
韋小寶見她神色間溫柔體貼,難以拒絕,只得跟着她走出房門,問道:
第十七回法門猛叩無方便疑網重開有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