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做為世界上最危險的極限運動,這種玩法也是很冒險的。飛鼠服里的降落傘面積比普通降落傘要小一些、輕很多,這樣開傘速度會很快,但是穩定性不足。最要命的是它沒有副傘,也就是說只有一次開傘的機會,一旦失敗,那就會直接和大地親吻了,一絲挽救的餘地都沒有。
「一會兒可要把我拍好點啊!否則我就讓你上去跳,我來拍!」到了鐵塔下面,拉達從背包里拿出一架很專業的攝影機,把三腳架搭在鐵塔的基座上,調試好鏡頭,一言不發的盯着洪濤。
「我會給你祈禱的,你這樣的人不應該有厄運,相信我,我的祈禱真的很靈!在紅星夜總會裏,就是我不停的祈禱,上天才把你送到了我的面前。」拉達不太會安慰人,她也很少做這件事兒。
「哈哈哈……好吧,那你再多給我祈禱幾遍!我上去了啊!」洪濤拍了拍拉達的臉,轉身鑽進了鐵塔中間那部卷揚機吊着的鐵籠子裏。沒錯,這玩意說它是電梯洪濤都不忍心,它就是建築工地上那簡陋的種升降機,倒不是洪濤捨不得裝個電梯,而是電梯這個玩意要由生產公司來安裝,否則人家不給保障,目前電梯還沒到貨,只能先湊合了。
「老六,家裏人還好吧?你自己在這兒待着悶不悶?趕明兒我給你弄兩隻小狗來吧,每天也有個活物陪着。」在鐵塔下面有個小屋子,住着一個右腿有點瘸的中年人,大熱天的他還穿着一件藍帆布的工作服,見了人臉上連表情都沒有。
「一個人挺好,您放心,有我在這裏誰都別想靠近。除非我死了!瘸子不是全活兒人,但這點事情還能辦好。」聽見洪濤的話,男人臉上終於算是有點表情了,但也僅僅是臉皮抽搐了幾下,說出來的話倔哏澀,還所答非所問。
「其實你不用住在這裏,這兒沒有快艇一般人上不來,去碼頭那邊和大家住一起多好。那麼多小姑娘,說不定你就能蒙上一個呢。別老想着這條腿。只要能上班掙錢養家,就不愁找不到媳婦,你說呢?」洪濤還沒死心,繼續勸慰着這個看上去有點怪異的男人。
「我不缺女人,每周我都去鎮裏!娶媳婦就算了吧,我媽說的對,誰和我是一家誰倒霉。」男人臉上又抽動了幾下。
「艹!合算你把工資都扔那地方里去了……你這脾氣不適合待在國內,等把你老娘送走了,還是跟我去國外吧,那地方沒人在意你的過去。」洪濤這張利嘴都快找不到話題說了。
這個男人叫李向陽。不到40歲,這半輩子有多一半都是在監獄裏度過的。上高中的時候,他一頓亂刀把他的繼父砍死了。因為他繼父老打他媽,被判了無期。這傢伙是個狠人,在裏面生生用細繩子把自己的右腿給弄殘廢了,結果蹲了18年,由於身有殘疾被提前釋放。回到家裏之後,上面5個哥哥姐姐全都成了家,也沒人願意管老娘,他啥本事也沒有。又拖着一條廢腿,不得已就打了洪濤那個電話。高建輝把他招到家園物業公司里去當了一名看管房子的員工,靠他的工資獨自一個人贍養着老娘。
家園物業公司名下有很多房產,在90年代也會趕上拆遷的問題。如果是政府征地,誰也沒轍,老老實實搬走,要是趕上房地產公司拆遷,那高建輝可就不客氣了。他對這裏面的事情門清啊,不咬下一口肉來絕對不走。好好談不給,那就來混的,你房地產公司可以找人來攪合,我公司里這樣的人也是一抓一大把。地面上的關係不見得就比別人生疏,對着來吧。看誰比誰狠!
這個李向陽就是那種看房子的人,趕上有房子要拆遷,他就會去裏面一刻不離的守着,人在房子在。又一次他看的房子被拆遷公司的人半夜包圍了,對方打算玩個既成事實,他只給高建輝打了一個電話,問了一句話:老闆,因公殉職是不是給十萬塊撫恤金,還幫着贍養家屬?得到肯定回答之後,他又說了一句:老闆,您準備好錢吧!
高建輝也蒙了,趕緊帶着人趕了過去,一到地方才發現,原來這個每月掙1000多塊錢、一個月都說不了一句話的瘸子是個瘋子。他把身上澆滿了汽油,拿着一把行軍鍬和一個打火機拖着一條廢腿,追得拆遷公司幾十號大小伙子滿胡同跑。一邊追他還一邊喊呢:孫賊!誰跑誰是我兒子!你們丫挺的就是我老娘的贍養費,讓我抱住一個,讓給給你們這些雜種操的點了!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