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不能屈、視金錢如糞土這類詞兒,洪濤從來就沒信過,他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不管是誰,包括他自己,都達不到這種狀態。威武不能屈是因為威武的程度不夠,視金錢如糞土是因為金錢的數量不夠,只要這兩樣東西的程度和數量達到了一定高度,就必須碾壓一切!至少在現實生活中,洪濤看到的都是這種情況,無一例外。
現在自己的成就對大多數人來說,程度和數量已經足夠威武了,誰都不敢再像以前一樣和自己相處,有意無意的都會把腰彎下一點兒。韓雪如此、顧洪德和萬老闆也是如此,連希爾頓姐妹那么小歲數的孩子,也是如此。但今天洪濤看到了一個例外,那就是大力!只有他對自己還是那個德性,就和原來在監獄裏一樣,尊敬還是那種尊敬,一絲一毫沒增加;情感還是那種情感,一絲一毫也沒減少;說話也還是那個強調,一絲一毫沒變化。
「實在人啊!糊塗人啊!」洪濤提着兩個大皮箱,還背着一個大包袱,就像一個人形起重機,慢慢的向胡同里走去,一邊走還在一邊感慨。老天對自己不薄,讓自己碰到大力這麼一個純粹的人,如果自己明天就一貧如洗的話,他對自己很可能還是這樣言聽計從,絲毫不會因為自己財富的多少而改變對自己的態度。可惜的是《♀長《♀風《♀文《這樣的人和尼瑪鑽石一樣稀少,可遇而不可求。
「哈哈哈哈……」當洪濤偷偷推開自家院門溜進院子裏時,突然聽見從正屋傳來了父親爽朗的笑聲!
家裏好像有客人。而且還不止一個,因為院子裏放着3輛自行車。都不是自己家的。誰來了呢?洪濤把手上提着的、身上背着的全都放了下來,悄悄從廚房牆邊探出來半個腦袋。結果啥也看不清。自己和父母說過好幾次了,院門要裝個鎖,他們就是不裝,卻把正屋的窗戶都掛上了薄紗的窗簾,從外面看不見屋裏的情景。
「成……不聽我的是吧,先讓您二老見識見識我的厲害!」洪濤一直都在琢磨自己該如何出場,現在看見那三輛自行車就樂了,如此這般一來,就能很自然的見面了。少了尷尬。
怎麼來呢?這個壞小子貓着腰溜進了院子,蹲在地上把自行車的大梁往肩膀上一扛,再蹲着用小碎步往院外挪動。這可是個技術活兒,對腿部力量要求得非常高,你還不能起伏過大,否則就會引起屋裏的注意。一定要很平緩、很慢的讓自行車消失在院子裏。
廢了20分鐘的功夫,洪濤終於把三輛28自行車都給扛到了院子外面,而且還摸清了屋內的一部分情況。從他們聊天的聲音上分辨,王教授在呢!那位於院長也在呢。還有其他人,但是聽不出是誰。這下洪濤更放心了,都是父親的老朋友,不是外人。他們從小就經常來家裏走動,自己折騰出啥花樣來,他們也不會見怪的。開始吧!
「咣啷!」一塊小石頭被洪濤準確的扔到了院子中間放着的那個大金魚瓦缸上,發出了清脆的響動。
「唉!我說洪教授啊。你們家出賊了吧,我們的自行車呢?」屋裏的人肯定是聽見響動了。率先說話的就是那位於院長。他現在應該還在政法大學當副校長,90年代末期就該高升到司法部任職了,退休的時候已經是副部級高官。哦對,不應該是退休,應該是離休,他比父親要大幾歲,解放前就參加工作了。只是在那個年代被批鬥得最狠,如果不是母親找同學給他弄藥,父親再偷偷把藥帶進牛棚里,他估計就得死在裏面了,因為他有糖尿病。
「嘿,這個事情有點奇怪,我們家從來沒來過小偷啊!唉,現在的社會治安是越來越差了,經濟改革是好事兒,可是這個精神文明也應該跟上,世風日下啊!」這是父親的聲音。
「要我說啊,就多餘騎車來!我說開車去接你們,你們非說我是臭顯擺,這下好了吧?我那輛自行車還是和學校老師借的!」這是王教授的聲音,這三位倒好,自行車沒了你們倒是趕緊出院子追啊,結果他們三個連台階都沒下,就站在門廊里評頭論足上了,就好像丟車的是別人,他們在一邊兒看熱鬧呢。
「我去看看……剛出的動靜,應該跑不遠!」這個說話的人才是實幹家,不像父親他們三個一樣,全是老學究,嘴炮無敵,一到正經事兒上全抓瞎。
「哎,我說汪強啊,追不上就別追啦,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