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掌門覺出不對勁了。
自從奪了陸明舒的指揮權,他便集合入局的長老,選定一個方向突圍。
這是目前的情況下,最穩妥的做法。
而局面正如他預料的那樣,周流宗佔領的地盤慢慢增多。要是能穩住,這次中源海之爭,也算差強人意。
可是,原來已經很亂的戰局,突然變得更亂了。
那些傳令弟子,被盡數奪走傳訊之物,戰局內外就這麼被隔離了。
發生了什麼?這有點怪啊……
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個身影閃過。
「荀子寧!」
荀子寧看到他,活像是見了鬼,一躍而起,轉身想跑。
「哪裏走!」姚掌門低喝一聲,玄光化成的大手將他抓了回來。
荀子寧撲通跪下,垂着頭,臉色蒼白:「掌門留情!弟子只是一時失神……」
姚掌門冷冷看着他。
荀子寧抖得厲害,豆大的汗珠,順着額頭滑下。
姚掌門已經很習慣荀子寧這個樣子了。
雖然他在那些弟子眼中,既有出身又有天資,是高高在上的精英驕子,但在姚掌門眼裏,不過是只有點本事的螞蟻。
這些年,荀子寧在他面前還算乖巧,儘管總是不死心,做一些小動作——姚掌門並不在乎,事實上,荀子寧什麼也不做,他才會覺得奇怪。正因為他做了,姚掌門才覺得放心。
荀子寧的反應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正他那些小動作,逃不過他的掌心。
內外戰局已經隔離,身邊只有兩個心腹,姚掌門不再遮掩。大袖一甩,一道玄光像鞭子一樣,甩在荀子寧的身上,令他痛得縮成一團。
他陰惻惻地道:「膽敢在本座面前裝腔作勢?!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荀子寧心神不定,咬緊牙關。既懼怕他,又死咬着不肯鬆口。
姚掌門眯起眼:「不說是嗎?」
又是一道玄光,如鞭子一般甩在他身上。
荀子寧痛呼出聲,勉強支撐着自己,伏跪在地。
「哼!」姚掌門繼續揮袖。
第三下,第四下……
抽到第十下,荀子寧根本站不住了,終於鬆了口:「掌門饒命!」
「說!」姚掌門面沉如水。
荀子寧面露猶疑。
「還不說?」姚掌門再次聚起玄光。
「不!」荀子寧脫口而出,腦袋低垂,幾乎埋到地里,「求掌門高抬貴手,弟子知無不言!」
姚掌門冷聲道:「好,你且說,你來這裏想做什麼?之前和來歷莫名之人會面,有什麼企圖?」
荀子寧臉色慘白。他就知道,在這麼近的地方和謝星沉碰面,逃不過姚掌門的耳目。
「為什麼一見本座就跑?你是不是在幫別人打探消息?!」
「掌門饒命!」荀子寧的聲音近乎哀求,「弟子、弟子……痴心妄想……」
姚掌門只冷冷看着他,一句話不說。
荀子寧咬咬牙,繼續說下去:「有人請弟子幫忙打探本門動向……」
姚掌門淡淡道:「你這叫不叫吃裏扒外?」
荀子寧滿頭大汗,腦袋伏得更低:「弟子錯了,求掌門看過往日的情面上,饒過弟子這一回。」
姚掌門當然不可能現在處置他。
看荀子寧磕頭磕夠了,才道:「你若是說個清楚,本座說不定就饒你了。」
「是。」荀子寧抹了把汗,低聲道,「請弟子打探的是一位陰修,據說來自古夏。」
姚掌門眯起眼:「古夏的陰修?」
「正是。就是先前玄陽派意欲入侵時,現身阻攔的那位。據說他原來是夏國的王子,夏國被滅,帶着手下通過陰界去了古夏。」
「原來是他。」姚掌門輕輕說道。
他資格老,靈珂州的事,知道得比這些小輩清楚。
「他意欲何為?」
荀子寧動了動嘴角,低聲道:「他想救陸明舒。」
姚掌門笑了:「居然有洞虛想救她,這小姑娘比我以為的厲害啊!」
荀子寧垂頭不語。
「還有呢?」姚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