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該上路了」李毅站在囚車前,冷冷的道。
楚沐歌站在囚車裏,雙手皆被鎖鏈所拷,眉目如冰,不發一語。
囚車緩緩行駛,路過京都最為熱鬧的大集市,向東邊街口而去。
楚沐歌閉上眼,努力不去聽周邊百姓對她的嘲諷之詞。可那聲音還是湧進耳朵,直達內心,讓她發酸。
「就是這個毒婦,竟然下毒謀害皇嗣,刺殺皇上。罪大滔天,落到這種地步,活該。」
「虧她長了一副傾城之貌,竟然是這樣一個人,我們都被她騙了。」
「妖女,惡婦,要不是你,翼朝也不會年年戰亂。」
「砸死她」
「砸死她」
無數的飯菜殘羹砸到楚沐歌的身上,白色的囚服轉眼間便變成了五顏六色,上面佈滿了油漬,一顆雞蛋從天而降,楚沐歌只覺得自己的臉上一痛,一些帶黃的液體順着她的眉沿鼻子嘴巴流下,滴落至囚車上。她忽的大笑起來,圍觀的百姓微微一怔,少頃,更多的東西向她砸來。她卻仍只是笑,沐宇說的對,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欺,無論她對這些人有多好,為他們做了多少件好事,這些人到了最後,都會恩將仇報。
被人群堵住的道路里,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此刻正緊握雙手,用仇恨的眼神看着這些人。
囚車繼續往前走,直到到了行邢場,那裏早已被禁衛軍團團圍住,只餘一個小小的縫,供囚車通過。台上早已擺好了刑具,刑木兩旁,一個儈子手正在擦拭着一把大刀,刀鋒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白光。
楚沐歌冷眼看着台上的人,大理市提司宋玉,戶部侍郎李傑,新科狀元廖華,全是她那邊的人。
「跪下」壓着她從囚車裏出來的兩個禁兵高聲喊道,下一刻,她被人狠狠壓在地上,膝蓋處響起清脆的「咔擦」聲。膝蓋處傳來鑽心的痛意,她卻不吭一聲,只是睜大眼睛,一直看着台上的人。
日上午時,已至行刑時,手拿大刀的儈子手看着那身穿囚服的女子,一身囚衣仍掩不住她的貴氣,他輕輕嘆了口氣,倒生出了幾分惋惜之意。見已到行刑之時,還次次未有行刑指令,訝異的看了台上的大人們一眼。
場下早已議論紛紛,正值酷暑,台上眾人坐在椅上,已覺身上大汗泠泠,戶部侍郎李傑再也忍不住,身子微傾,向一旁的宋玉提問「宋大人,行刑的時間已經到了,為何還遲遲不願行刑?」
「不急」不同於李傑的焦躁,宋玉反而是一臉的平靜,「我們在等一個人。」
李傑擦擦額上流下的汗,暗地裏想,還有誰值得他們這一幫人苦等,細細想了想,有些驚訝,急切的詢問「聽大人的語氣,莫不是皇上要來?」
宋玉看着場下那個被兩個禁兵壓制住強迫下跪的女子,輕輕「嗯」了一聲。
「可這皇上怎麼遲遲未到。」李傑把頭轉回來,不滿地說。
話音未落,便見一隊禁軍正向刑場而來。為首的太監提着音道「皇上駕到」
宋玉忙領着一總行刑之人相迎,百姓皆已跪下,就連壓制楚傾歌的兩個禁軍也不禁鬆了手,俯地跪下,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
獨有楚沐歌一人,即便早已膝蓋觸地,頭仍高仰着,注視着龍輦。
「平身」年內傳出一聲溫和的赦免聲。
楚沐歌一動不動的望着龍輦,眼裏的火光幾乎就要把它點燃。
北庭雲從龍輦下走出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便是楚沐歌冷峻的臉。他的心中忽然湧起一股無名的怒火,甚至來不及想,已提步向她走去。
一步,兩步,場外的少年微抬起頭,手悄悄地往身上摸索。
「楚沐歌,你可知錯。」北庭雲已然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楚傾歌看着他,嘲諷的笑了一笑。「呸」
「大膽」好不容易跟上的護衛連忙保護好北庭雲。
大太監趙明看了她一眼,而後把身後遞來的手絹獻上。
北庭雲擦了擦臉上的口水,蹲下,與她平視「朕給你個機會,只要你向朕認錯,朕便既往不咎,不再怪你行刺朕,免了你的死罪。如何?」
貓哭耗子假慈悲,楚家上下皆已被斬,她留在這世上有何之用,楚傾
家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