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吐出煙圈,黃曆嘿嘿一笑,說道:「這就是你的主意?多幼稚,哦,殺夠一百個鬼子就算滿足了,就能跟我走,騙小孩呢?」
「真的,不騙你。」程盈秋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過,是我自己殺一百個,不多吧?」
「要是我幫你呢?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哪!」黃曆撫着程盈秋的頭髮,饒有興趣地問道:「你們怎麼商量的,兩個小腦瓜兒,不會連這個都沒想到吧?」
「呵呵,你本事大,能者多勞,自然要加碼嘍!」程盈秋略顯得意地揚了揚眉毛,笑道:「我一百,你二百,加起來總共是三百,還算合理吧?」
「唉,不合理能改嗎?」黃曆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沒想到你這麼堅決,本來想憑着感情能讓你乖乖聽話,或者拿根小繩把你牽走——」
「人家是小狗嘛?」程盈秋不滿地打了黃曆一下。
「要是小狗倒好了。」黃曆颳了下她的鼻子,無奈地說道:「我最多只能呆三個月,然後就得離開了。希望在這三個月內能殺三百個鬼子,或者到時候你能改變主意。一方面我是尊重你的選擇,另一方面我也不想讓你瞧不起。再有,我想過了,要是把你強行帶走,你可能會脾性大變,或者恨我一輩子。那樣,也就沒意思了。」
程盈秋見黃曆答應了下來,雖然有些勉強和無奈,反正目的達到了,心情也就能放鬆下來。
「阿歷,你剛才唱的什麼歌,怪好聽的。」程盈秋一方面是好奇,一方面也想避開那個令人不愉快的話題。
「什麼歌呀,還真想不起名兒來了。」黃曆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又長能耐了,跟誰學的,不會是個女人吧?」程盈秋將耳朵貼在黃曆胸口,笑道:「說呀,要是撒謊,我可是能聽出來的。」
黃曆想了想,覺得還是以後告訴她實情為好,一個晚上折騰得夠厲害的了,先是吵架,再是戰鬥,最後再來個滿天飛醋,那可真是太熱鬧了。
「我自己編的歌,你信嗎?」
程盈秋裝模作樣地聽了一會兒,說道:「這好象是真話,要不,你再唱一首,我才相信。」
「真想聽啊,你讓我想想啊!」黃曆半坐起身子,程盈秋也調整下姿勢,半倚在黃曆胸前,將自己的一小綹頭髮當成刷子,在黃曆胸前輕輕掃來掃去。
拉起被子,把程盈秋的身子蓋了蓋,黃曆慢慢地唱了起來:「能不能讓我陪着你走,既然你說留不住你。回去的路有些黑暗,擔心讓你一個人走。我想是因為我不夠溫柔,不能分擔你的憂愁。如果這樣說不出口,就把遺憾放在心中。把我的悲傷留給自己,你的美麗讓你帶走。從此以後我再沒有快樂起來的理由……我想我可以忍住悲傷,假裝生命中沒有你,從此以後我在這裏,日夜等待你的消息。能不能讓我陪着你走,既然你說留不住你,無論你在天涯海角。是不是你偶爾會想起我,可不可以你也會想起我……」
悠悠揚揚的歌曲中透出了敏感和溫柔,被黃曆這個活生生的成熟男人用充滿滄桑的聲音演繹得十分流暢,或許也是有感有發吧!特別是「回去的路有些黑暗,擔心讓你一個人走」這句,黃曆唱得很低沉,這讓程盈秋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親人,他們肯定也在惦記着自己,這首歌能給彼此帶去點點祝福嗎?想着,想着,程盈秋淚流滿面,看似堅強的外表下,她還是有着一顆柔弱而充滿牽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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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團陰慘慘的冬天的烏雲,在天空中沉重地、徐徐地移動;一小塊一小塊好象是在沉思的冷冷的晴空,不時從烏雲縫裏向下窺視着。
小分隊沒有太多的時間進行休整,因為隨身攜帶的糧食有限,所以,他們必須為了能在這嚴寒即將到來之前,為了生存而戰鬥。
「林保根他們三天後應該能把剩下的物資全部運回來,即便如此,也沒有多少糧食,光靠着別人支援是不行的。」黃曆對所藏物資的數量比較清楚,作出的判斷也比較客觀,「我們必須積草囤糧,否則,等到冰天雪地的時候,即便鬼子不來打我們,我們也會被飢餓和寒冷打敗。」
「老三,我對打仗不太在行,來的時候,趙司令就當着大家的面兒交代過,說是如果你能來,就讓你暫時指揮這支隊伍,我呢,負責給你打個下手。」余成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