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平津狼煙第八十九章小錯險鑄大禍
哦,頭好痛啊月月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揉着後腦勺,腦袋漸漸清醒,她想起了剛才的事情。\\www.yibigЕ.com打了個冷戰,她縮起身子,緊靠着廁所冰冷的牆,怕得要死。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突然有人要殺我?她滿腦子問號,一時竟找不到什麼思路。
不知道外面的人走了沒有,呆了半晌,月月側耳聽着,靜悄悄的沒有動靜,咣的一聲,似乎是樓下的門響,嚇得她一哆嗦,蜷縮起了腿,將臉埋在膝蓋上,心臟呯呯地亂跳。
又過了一會兒,月月慢慢地抬起頭,樓里再沒了聲音,從廁所的窗戶能隱約聽到外面的聲音,有汽車聲,有叫賣聲,還有粗野的喝罵聲,這些聲音似乎給了她些生氣。她不敢從廁所走出去,害怕突然再蹦出個持槍的傢伙,把槍塞進她的嘴裏,將子彈射進她的小腦袋。
廁所簡陋而原始,大概很多北平的廁所都是這樣,一隻馬桶,兩塊墊腳石,一扇窗戶衝着房後骯髒的小巷,窗戶邊懸着一條長長的繩子。月月慢慢地站了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到窗戶邊,輕輕地推開,將繩子順了下去,然後爬上窗戶,抓着繩子向下溜去……
黃曆和程盈秋出了門,沒有馬上坐黃包車,而是不緊不慢地過了大街,沉着而鎮定地向遠處走去。乾淨利索,沒有活口,大概要等到明天天光大亮才能被人發現,或者更晚一些,黃曆心中很篤定地這樣想着。
他們走過一條街,拐了個彎,進入了一條小胡同,嗯,從這裏穿出去,就可以叫黃包車了。
嘟,警哨聲從遠處響了起來,黃曆皺了皺眉,加快了腳步,難道這麼快便被發現了?或者是別的什麼不關自己的異常情況?快走,不管是不是東窗事發,離開這個地方越遠越快,才最安全。邊走,他從褲兜里掏出一個小瓶,將預備好的胡椒粉不動聲色地撒在路上。
警哨聲象在耳旁,讓程盈秋心慌意亂,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失誤,她不敢確定,也不敢排除,咬着嘴唇,她腳下有些亂。
「別怕,沒事兒的。」黃曆覺察到了,稍微放慢了些,安慰道:「不一定是衝着咱們來的,咱們做得乾淨,哪有那麼快就被發現?」說着,他脫下了外衣,反着披在了程盈秋的身上。這樣,兩人的裝束都有所改變,這也是以防萬一的應急措施。
「我——」程盈秋想說什麼,又閉上了嘴,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兩人出了胡同口,坐上黃包車,此時,街道上的行人都加快了腳步,也有警察和鬼子憲兵向警哨的方向奔跑,亂紛紛的景象。在這淪陷的城市裏,恐怖隨時會降臨。聽警哨的聲音,沒準出了什麼大事,再呆一會兒,可能又要戒嚴,又要挨家搜捕了。
雖然因為月月的報警,使得馬大平的死被早早發現,但還是稍晚了一些,給了黃曆和程盈秋逃脫的時間,等他們快到家的時候,城裏開始戒嚴了。街道胡同空蕩蕩的,店鋪和居民關門閉戶,一派恐怖和蕭條的景象。
開鎖進屋,黃曆和程盈秋趕緊換衣藏物,幸好準備工作做得到位,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兩人已經洗淨了化裝的面容,換好了睡衣,作案穿過的衣服包成一團,和箱子一起藏進了院裏的地洞中。
崔小台還沒睡,雖然沒告訴他具體的事情,但如何應付有可能發生的情況,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黃曆只是簡單交代了兩句,便各自回屋。
程盈秋鑽進被窩,縮起了身子,好象很冷的樣子。黃曆以為她是害怕了,便輕輕地伸過胳膊,將她摟在懷裏。沒有**的感覺,只是一種慰籍。懷中的女子慢慢將縮起的身子伸展開來,情緒似乎有所穩定。
「怎麼啦?」黃曆突然感到肩頭一股濕熱,竟然是程盈秋在流淚,不由得半起身子,拉開燈,關切地問道。
「對,對不起。」程盈秋將頭埋在黃曆的肩膀上,哽咽着說道:「我,我沒聽你,你的話,那個ji女我沒忍心殺死。」
黃曆愣住了,他的腦子急速轉動,急切地問道:「她看見你了?你和她說話了嗎?」
程盈秋停頓了一下,哭着說道:「她,她看見我了,可我沒,沒和她說話,她跪着求,求我,說家裏有,有臥病的男人,還有吃奶的——孩子,我就心軟,心軟了,只是打昏了她。」
第二卷平津狼煙第八十九章小錯險鑄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