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平津狼煙第三十八章拐人私奔
在勸業場頂樓的天華景戲院,正上演七歲紅唱的評劇《劉翠屏哭井》。觀眾稀稀拉拉的不多,黃曆和化過裝的沈棟坐在最後一排座,那裏光線也最暗。他們在那戚戚切切的音樂聲中,低聲地交談着。
舞台上正表演着劉翠屏張開白色的帷裙,悲悲切切地撲向扔有她丈夫屍體的那眼乾井。大段的悲調唱詞:「卻怎麼,陰風慘慘一個勁地往上吹,哎哎哎哎……」招來一陣熱烈的鼓掌。
在掌聲和亂鬨鬨的談笑中,戲散場了,黃曆和沈棟走出了天華景戲院,走下樓,緊跟着前邊的一個年輕女人在商場中閒逛。
「去吧,只報上王慶和的名字,她就會知道你是誰了。」黃曆笑着低聲說道:「施展你男子漢的魅力,把她勾引過來。」
沈棟有些不好意思,咧嘴傻笑,被黃曆輕輕推了一下,才有些不情願地走了過去。
………………
小庭院裏靜悄悄的。武秀蘭斜倚在屋門框上,不安地向遠處的天空望着。輕輕嘆了口氣,武秀蘭再次看了看日影,日影好像定在那裏了,並沒有往西斜。她又看看手腕上那塊精緻的手錶,錶針指向十二點四十分,她懷疑錶停了,舉到耳邊一聽,還走着。
就要逃出這牢籠,脫出那個卑鄙無恥的大流氓的魔掌了,武秀蘭覺得既興奮又緊張,又有些擔心。擔心父親,擔心自己,擔心藍衣社的人只是利用她們父女,而不會象他們嘴上說的那麼好。
院門突然被敲響了,武秀蘭的心也隨着猛跳起來。接着是問話聲,然後是大聲的吵架聲,然後是幾聲不高的慘叫。武秀蘭的手緊緊抓着門框,盯着通往前院的月亮門,雜沓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當那個有過一面之識的男人的臉出現時,武秀蘭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
男人最不能容忍的是什麼事情?答案很多,但自己的女人跟別人跑了,絕對應該包括在內。特別是象袁文會這樣在江湖上混的人物,戴了綠帽子,在同道面前自然就矮了三分,連手下的小弟都可能會用異樣的眼神看他。
嘩啦,茶杯茶壺被劃拉到地上,摔得粉碎,袁文會怒不可遏,瞪着兇狠的眼睛望着那兩個負責監視武秀蘭的手下。
「廢物點心,說,到底怎麼回事?」袁文會上前左右開弓,幾個大耳光抽完,抬腳又踹。
「袁爺,那個小白臉帶着個保鏢,手腳利索得很。」一個傢伙捂着臉哭喪着說道:「我們也沒想到他這麼橫,說打就打,沒有防備……」
「憑你們那兩下子,有防備也不是人家的對手。」袁文會的親信弟子郭小波冷笑道:「一巴掌就能打掉你們的下巴,那是個練家子。」
袁文會皺了皺眉,衝着兩個手下繼續罵道:「還有什麼,姓武的賤人怎麼跟人勾搭上的,你們都瞎了眼睛不成?」
「是,是在勸業場——」一個手下望着另一個,有些不太確定。
「沒,沒錯,那天,武小姐去天華景戲院看七歲紅的評劇。看完戲,武小姐又逛商場,那個小白臉湊過來,說了幾句話,好象以前就認識的樣子。」另一個手下顯然記憶力不錯,或許是被幾記耳光給打聰明了。
「蠢貨,白痴。」袁文會氣得鬍子直翹,再次大聲斥罵道:「就這麼讓那個賤人與小白臉勾搭成奸,你們連飯桶都不如。」
「袁爺,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罵什麼也不頂用。」郭小波上前勸道:「還是先想辦法,我帶人分頭去碼頭、車站,時間抓得緊,興許跑不掉。」
「對,這對狗男女,不能就這麼放跑他們。」袁文會咬牙切齒,「抓住那個小白臉,爺要親手騸了他,那個jian貨,賣到窯子裏。還有那個武漢卿,砸折他的腿,讓他去要飯。」
「這事宜小不宜大,要不袁爺您的臉面——」郭小波低聲提醒道。
「嗯,我曉得。」袁文會強壓住火氣,擺了擺手。
「袁爺,那個,那個小白臉走時撂下話了——」那個監視武秀蘭的手下有些怯怯地說道。
袁文會氣得衝上去,又是一個大嘴巴子,罵道:「撂下什麼話了,說呀」
「他說,武小姐是自由身,既沒嫁給您,也沒賣給您,您要是成*人之美,他們日後必有厚報;要是您不依不饒,那就約個日子
第二卷平津狼煙第三十八章拐人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