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漫天的如利劍般的落葉,袁天罡還是不動。
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躲不了了,所以乾脆坐以待斃?
落葉就到了他眼前,眼看就要打到他身上了,突然停了下來。
然後一切就都平靜了。
老人看了看他,臉上突然露出了嘉許的神情。
然後老人復又低着頭,默默的掃着落葉。
袁天罡微微一笑,從院子裏走了過去。
老人沒有阻攔他。
沈月兒等三人卻在裏面等着他,都是滿臉的焦急。見他進來,仇老二關心的問道:「袁公子無恙吧?」
袁天罡輕妙淡寫的把剛才情景說了一遍,然後說:「沒想到隱龍居還有這麼一位高人,竟已到了能以飛葉殺人的境界。」
沈月兒道:「他是我們這裏最神秘的一個人。我爹讓我叫他『隱伯伯』,還說他雖然自己願意在隱龍居做個老僕,我卻絕不可以把他當做僕人,一定要對他十分尊重。」
柳瞎子接口道:「袁公子剛才的遭遇太過驚險了。這位老先生的武功深不可測,倘若剛才他不停手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沈月兒也道:「是啊,你也太傻了,怎麼一動不動的不知道躲閃。」
袁天罡表情突然變的鄭重,答道:「我剛才如果動了,必死無疑。」
柳瞎子和仇老二一愣間,已明其意。剛才老人是以漫天落葉的殺氣,來試探袁天罡的來意。倘若他心懷不軌,眼睛裏稍露出心虛的神色,立會惹來殺身之禍。
沈月兒卻沒這心思,只以為他在胡言亂語,說道:「早知道我就向隱伯伯求情,叫他別難為你們了。啊,對了,劉秀這呆子還在外面!這可糟了,這呆子武藝低微,人又傻裏傻氣,難保隱伯伯不會傷他!」
這邊袁天罡剛走近房子裏,劉秀跟在他後面,正想進去。
老人卻抬頭看着他。
劉秀來人家裏做客,甚是拘束,忙道:「老人家,您好,我是隨你們小姐來這裏作客的,不知道你們主人在哪?」
老人端詳了他好久好久,眼睛裏突然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過了一會,老人說:「這地方你本不該來的。」
劉秀羞紅了臉,道:「這個...是的,我跟月兒姐姐相識不久,就來她家裏。這個,確實,我不太該來的。」
老人卻好像沒聽見他說的話,續道:「這地方名叫隱龍居,是我們這些看淡了江湖事的人歸隱的地方。你又何必來?」
劉秀道:「你們...我...這個....」他只感老人的話莫名其妙,所以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人道:「我已經忘了有多少年沒問過江湖中的事。剛才那位公子年紀輕輕,氣度和風範卻隱然如一代宗師,當是這代武林中的青年才俊。可是見了你,我知道江湖中必有大亂要起了。」
劉秀摸着腦袋,無言以對。
沈月兒的聲音傳過來道:「隱伯伯,他是我的客人,您千萬別傷他。」
老人露出了淒涼的笑容,道:「我這把老骨頭,早已經沒有什麼用了,又怎麼能傷他?其實試問天下間,又有誰敢傷他呢?」
言罷,老人突然飄然而去。
眾人看着他的身影,只覺得他的身形比落葉還輕,比風還飄忽。
袁天罡嘆道:「這位老先生以前在江湖中一定是一位十分了不起的人物。英雄遲暮,歸隱於此,實在是落寞。」
遠處一個人大笑道:「小兄弟,你此言可就差矣了,我這地方直如人間仙境,在此歸隱,又怎麼能說是落寞呢?」
沈月兒大喜,奔過去道:「爹爹!」
柳瞎子和仇老二也過去行禮道:「主公!」
來人正是隱龍居的主人,「人中龍」沈天縱。
沈月兒又問道:「娘親呢?」
沈天縱嗔道:「你娘她想你想的生了病,現在臥病在床,你還不快去看看她?」
沈月兒聞言,忙過去看望娘親。
袁天罡行個晚輩禮,道:「前輩教訓的極是。各人自有緣法。每個人想要的東西未必相同。晚輩以自己的尺度去評價他人,實在是大錯特錯。」
沈天縱道:「你知道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