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熱鬧的大街上,樊夢若有所思的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哥哥樊謹言,心中始終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的大哥。曾經,他膽小怕事,還愛貪些小便宜,哪像現在這樣一擲千金了。前面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即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陌生,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樊謹言一路上總感覺有人在盯着自己一樣,但卻沒有殺氣。過了會,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他猛然回頭一看,見盯着自己的竟是自己的妹妹,不免感覺有些奇怪,「夢夢,你盯着哥幹什麼?難道我衣服髒了不成?」
樊謹言突然回頭,倒也把樊夢嚇了一跳,見自己哥哥並沒懷疑,這才長鬆了一口氣,拍着胸口嗲怪道:「哥,你嚇死我了。」
對於妹妹的怪罪,樊謹言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移步到樊夢身前,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微笑道:「小丫頭胡想什麼呢,是不是嘴饞了,不好意思開口?」
樊夢沒由來的臉紅,讓樊謹言自以為猜透了小丫頭的心事,也不再說什麼,拉着她一路橫掃半坡鎮上的各種美食。雖然,它們並不能稱之為美食,但對於從小就節衣縮食的小樊夢來說,這已經是無比的美味了。
樊夢一手拿着糖葫蘆,另一隻手裏還提着各種零食,嘴裏也沒閒着,吧唧吧唧嚼着把腮幫子撐得脹鼓鼓的糖葫蘆。那幸福的小眼神,眯起來,可愛極了。
樊謹言跟在妹妹身邊,一種重來沒有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或許,是這具身體對至親的本能反應吧!
搖了搖頭,看時間差不多了,樊謹言正打算跟樊夢說回山寨時,卻聞到一股嗆人的味道,熟悉的味道。
沒錯,就是干辣椒的散發出來的氣味。樊謹言對吃並不挑剔,剛到這裏時,也是有什麼就吃什麼,吃慣了山珍海味,開始吃清淡的燉菜倒也沒發覺有什麼,可時間一久,就不免有些乏味了。
在岙子山時,樊謹言就問過做飯的牛瘸子知不知道辣椒,當時牛瘸子說沒聽說過,便也就沒放在心上。現在見着了,對於一個前世是蜀中人來說,簡直就如獲至寶。
頓時,樊謹言一把拉起還在回味冰糖葫蘆酸酸甜甜的味道的樊夢,直奔傳來嗆人味道的雜貨鋪子跑去。
抓起一把帶着嗆人氣味,紅彤彤的辣椒,樊謹言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頓時被辛辣的味道嗆的直咳嗽。
「客官,這番椒不是用來吃的,您怎麼……」正在搬東西的雜貨鋪老闆見樊謹言居然把番椒拿來吃,不由失笑道。
「番椒?」樊謹言聞言一怔,隨即又反應過來,或許這時的人還不知道辣椒正真的用途吧!
其實,樊謹言也不知道,辣椒本產自南美洲,明末清初時才傳入亞洲大陸。當時,也只被當做是觀賞用的花卉盆栽,真正被當做調味品上餐桌,還是在清乾隆年間才有的事。
之所以雜貨鋪有干辣椒,樊謹言一問才知道,敢情是因為干辣椒太嗆人,被老百姓用來當驅蟲利器。
對於這個答案,樊謹言只能用一句話來表達自己受傷的心靈,真是暴殄天物啊!!!
二話沒說,樊謹言用三分銀子把半口袋干辣椒全給買了,惹得樊夢也不知道哥哥買這麼嗆人的東西幹嘛,山上有很多蟲嗎?
和他們疑惑的表情不同,樊謹言卻是滿懷欣喜,對於一個蜀人來說,菜里沒有辣椒,就跟炒菜不放鹽一樣,完全吃不出味道來。
正當他轉身之際,從眼神的余光中,又發現了另一樣讓他懷戀起小時候的東西,紅薯。
小時候,家裏窮,頓頓喝粥,老媽總是在飯鍋里加一些紅薯塊和紅薯葉。那個時候,樊謹言還小,總是挑剔,抱怨,把紅薯全部留在碗裏不吃。長大以後,生活條件變好了,每天吃着不同花樣的飯菜,更加不會再吃了。現在,父母妻兒下落不明,再看見紅薯時,樊謹言不免又想起了他們。
番椒一般沒什麼人買,今天全部賣出去了,老闆正興高采烈的數着為數不多的銀子時,撇眼見顧客還沒走,正看着門口竹筐里的番薯時,不由眼前一亮,「這位爺,是想嘗嘗這稀罕物不成?」
「這紅薯怎麼賣?」樊謹言沒有抬頭,隨口問道。
「紅薯?」老闆一怔,隨即笑道:「這個叫番薯,聽說是從南洋那邊過來的,小老兒也就在後院種着試試,沒想到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