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拙聽了秦雷的感嘆,心情沉重,嘆道:「我本想引蛇出洞,拿出銀票,讓幕後那人得知我手上有他的罪證,從而讓他主動來找我,露出馬腳。誰知道這人沒有找我,卻將錢通毒死了……」
秦雷跟着嘆了口氣,忽然心中一動,抬頭道:「不對!這不合理!」
「什麼不合理?」蘇拙茫然道。
蘇拙腦中靈光一閃,千頭萬緒一起湧上心頭。他忽然拍手道:「沒錯!我知道了,錢通根本不知道私印銀票一事,而是看過我手上的銀票,才看出端倪的。怪不得昨天,他遲遲不肯把銀子兌換給我,而是派了一個夥計出去。他一定以為那銀票是假的,而又看不出偽造痕跡,這才派人去請示幕後之人!」
秦雷恍然大悟,喊道:「來人!」
屋外的眾人聞言,趕忙都進來。秦雷抓着一個夥計,問道:「昨天這位先生來兌銀子時,出去取銀子的那個夥計是誰?」
那人駭了一跳,顫聲道:「是、是小陳,他還、還沒來呢……」
秦雷道:「他家住在哪裏?快去將他叫來,我有話要問!」
那夥計嚇得臉色蒼白,忙答應着跑了出去。李宏道:「秦捕頭,我跟他去帶人過來!」
秦雷點頭道:「去吧!別讓那個叫小陳的夥計跑了!」
李宏一抱拳,自信道:「秦捕頭只管放心!他絕跑不了!」說着小跑出門。
蘇拙始終在低頭沉思,這時看見牆角站着另外兩個夥計,都被秦雷嚇怕了,不敢靠近。他上前問道:「你們平時都是如何鑑定一張銀票的真偽呢?」
一個夥計顫聲道:「這、這很簡單的。現在只有兩家錢莊可以印製銀票,分別是天下錢莊和洛陽的牡丹錢莊。印製的銀票上,都會標明印製的錢莊名號。如果上面寫着其他名號,自然就是假的。」
他說到本業,越說越溜,侃侃而談起來:「這當然是最淺顯的一種鑑別方法。其次,兩家錢莊印製手段都很精良。從選用紙張,到刻制印板,每一道工序都是全國一流的名家匠師親自操刀。因此每一張銀票都是做工精良,即使浸在水裏,也絕不會有油墨暈花的情況。而一些偽造的銀票,沒有這種做工,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實在不行,放進水中,也是真偽立現!」
蘇拙點點頭,又道:「可是如果有人也用精良的做工,偽造了這樣一張足以以假亂真的銀票,又該如何鑑定呢?」
那夥計一時啞口無言,沒了主意,支支吾吾道:「要是這樣,我們也就沒辦法了,一般都是交給掌柜來定奪!」
身旁另一個夥計忽然道:「我知道!咱錢掌柜平時喜好喝酒,有一次喝醉了,就把他鑑定這種能以假亂真的銀票的方法,說給我聽。據他說,每個錢莊掌柜手中都有一本冊子,上面記錄着每一張印製出來的銀票上的編號。你們看,就是銀票最下角這一行小字。這就是銀票的編號,每張都不同。掌柜的甚至能記得這些編號,也就是通過這個編號,鑑定銀票真偽的!」
蘇拙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偽造之人並不知道這編號的規律,自然無法偽造出冊子上有號的銀票。就算碰巧撞上編號,若是已經兌換過了,偽造出來的銀票自然也就無法亂真。可是如果造出來的銀票,碰巧編號對了,而且真的那張還沒兌換,那又該如何是好呢?」
秦雷已經被他這如繞口令一樣的分析弄暈了,道:「嗨!把錢通手裏那本冊子找出來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夥計道:「可是,那冊子一直都是錢掌柜收着的,我們並不知道在哪裏。」
秦雷眼鏡一瞪,道:「那還不去找?」
蘇拙嘆了口氣,道:「不用找了,我想那本冊子,一定是被幕後那人給拿走了!」
秦雷無法可想,嘆氣道:「那可如何是好?」
蘇拙道:「現在只有等李捕頭將那夥計帶來問問,昨天他到底去了哪裏,向什麼人請示的。」
秦雷嗯了一聲,抬頭看天,道:「這都快一個時辰了,怎麼還不回來?不會出事了吧?」
蘇拙心一沉,忽然就看見領李宏去的那夥計臉色煞白,抖抖索索衝進來,顫聲道:「不、不好,死、死了……」
他話沒有說完,蘇拙和秦雷已經沖了出去。兩人問明的地方,策馬飛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