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潛皺眉怒道:「臭小子,原來你是想拖延時間!」
蘇拙冷笑一聲,也不狡辯。蕭水墨厲聲道:「誰來也救不了你們!納命來吧!」
正說着,懷善忽然站起,扶着衛秀道:「衛潛,我已為她護住了經脈。若是帶回去及時救治,興許還有生機。若再遲上片刻,神仙也難救!」
衛潛看着懷善懷裏那張熟悉的面龐,真與當年的愛人越來越像。耳中忽然聽見人群越來越近的聲音,終於一咬牙,袍袖一揮,捲起衛秀腰身,沖蕭水墨道:「我去引開別人,你將他們幹掉!」丟下這一句,已經奔遠了。
蕭水墨恨恨地咬了咬牙。蘇拙道:「蕭水墨,連衛潛也跑了,我看你還有什麼幫手!你永遠只是他的一個棋子,一輩子只能躲在陰暗的地下,孤獨,苟且!」
蕭水墨怔怔地聽着,猛的回想起二十多年來,每天只是練武。一年到頭,院子都不能出。母親每天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報仇。他越想越怒,終於大吼而出:「啊!你們全都要死!」
喊着雙掌疾舞,變幻莫測,沖蘇拙而來。蘇拙凝神應對,冷不防懷善忽然站到身前,背對着他,說道:「你接不下這一掌。」說完雙掌平推,掌風沉重。
蘇拙認得這招乃是懷善的看家本領,伏魔功中的「苦海渡劫」。用出這一招,可見兩人已是性命相搏。還沒看清,就聽「砰」一聲,四掌相交,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就連浮塵也沒掌力激盪,在兩人身周形成一片迷霧。
懷善與蕭水墨一齊後退兩三步方才站定。懷善忽然佝僂着身子,大口咳血。一口口鮮血吐到身上,地上,仿佛將他僅有的生命之力也要吐盡了。蕭水墨也不好受,大口喘氣,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兩人原本就已經受了內傷,這一下傷上加傷,能撐住不死,已是少有。
寧自在覷見蕭水墨,自覺機會來了,一抖手中松紋古劍,直刺蕭水墨。口中喊道:「惡賊,拿命來吧!」
蘇拙一驚,脫口喊道:「不要!」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蕭水墨雙眼一瞪,怒道:「就憑你?」右手食中二指一夾,竟將寧自在這志在必得的一劍穩穩夾住。
寧自在沒想到蕭水墨重傷之下,仍有如此功力,大吃一驚。他用力拔劍,那劍卻似長在蕭水墨手上,紋絲不動。蕭水墨用了這一番力氣,胸中氣血翻騰,一口熱血涌到喉中。他到此刻,早已不顧生死,硬生生將鮮血咽下,大喝一聲,雙指用力。只聽「叮」的一聲翠響,名劍松紋居然應聲而斷,成了幾截,亂飛而出。
寧自在更是沒有料到,一時又是驚駭,又是心疼寶劍。冷不防一截斷劍帶着蕭水墨的內力,疾射而來,從寧自在喉管划過。寧自在目瞪口呆,想要喊叫,卻只能發出「嘶嘶」的聲音。他終於丟了只剩半截的家傳寶劍,手捂着咽喉,卻止不住噴涌而出的鮮血。他雙眼看向蘇拙,眼中流露出隱隱期待,沒過多久便漸漸軟倒,躺在地上,瞠目而亡。
蕭水墨在重傷下,僅用一招便殺了寧自在。當真無可匹敵,神威凜凜。蘇拙望着寧自在死不瞑目的眸子,彎腰撿起那把斷劍。雖然他並不會用劍,但是看到這把劍,不知怎的,就想到他臨死前期待的眼神。他知道,寧自在最後的願望一定是用這把劍殺了蕭水墨。這個遺願,只能蘇拙來完成了。
蕭水墨冷笑:「握着一把斷劍,也想取我性命?」話沒說完,就嘔出一口血來。
蘇拙冷冷道:「蕭水墨,你看到了嗎?慘死在你手下的那些人,都在黃泉路上等着你呢!」
天剛蒙蒙亮,蕭水墨恍惚間,當真好像看到無數冤魂在陰暗中向自己招手一般。他大喊着:「滾開,滾開……」雙掌亂舞,想趕跑那些鬼魂。
蘇拙挺起半截劍,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向蕭水墨衝過去。蕭水墨感覺到有人近身,一驚之下,醒覺過來,一掌拍出。蘇拙左掌接住,勁力一交,只覺一股大力震得手臂幾欲斷折。他強忍疼痛,右手停了不停,斷劍平平向對方咽喉送去。
蕭水墨手臂一回,立時又是一掌擊出。這一次打的是蘇拙的胸膛。蘇拙招式用老,只得氣貫於胸,硬接了這一掌。掌力吐出,蘇拙只覺如重錘砸下,身子不由自主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而那柄斷劍終究長了幾分,此刻已經插在蕭水墨咽喉之處,微微顫動。蕭水墨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