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人聽見蘇拙叫喚,回頭看了一眼,有些吃驚。蘇拙走上前,對茶夥計道:「他與我一桌,可還有什麼問題?」
那茶夥計忙道:「沒有,沒有。公子自便!」說着嘴裏嘀嘀咕咕,轉身下樓。扶桑人向蘇拙鞠了一躬,頭放得很低,道:「多謝!」蘇拙笑着搖搖頭,做了個請的手勢,與他回到座位坐下。
蘇拙親手為對方倒上一杯茶水,道:「粗茶簡陋,朋友不要見怪!」
扶桑人正襟危坐,小酌一口,道:「在我看來,粗茶精茶都是一樣。只要是朋友奉上的茶,就是世間最名貴的茶!」
想不到這人說話倒有些意思,蘇拙微笑問:「在下姓蘇名拙,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扶桑人雙手時刻按在大腿上,一點頭道:「在下伊賀服部千戰!」
他說出自己的名字時,臉上露出自豪之情。蘇拙知道伊賀是東瀛京都附近的一個地名,服部則是他的姓氏,也是東瀛的大姓,而千戰才是他的名。蘇拙道:「原來是服部先生。你漢話說的額很好,莫非來到中原已有些年頭了?」
服部點點頭,道:「沒錯!早在七八年前,我便隨母親來到中原。從那時起,我便開始學說漢話。」
蘇拙點點頭。服部千戰始終正襟危坐,不問他,他也不說話。蘇拙只得找些話頭來說,想了想又問:「七八年前?我記得好像當時有許多扶桑人都來到了中原,不知是什麼緣故?」
服部千戰濃眉微微蹙了蹙,道:「那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許多人活不下去,只好逃難到中國。」
蘇拙點點頭,還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誰知服部千戰忽然起身鞠躬道:「多謝招待,他日服部一定報答今日盛情!」
蘇拙一愣,沒想到服部這就要走了。他笑道:「區區一杯粗茶,何必言謝?」服部又行了一禮,徑直轉身離去。蘇拙送他背影下樓而去,再轉頭恰好看見遠處辦喪事那家大門緩緩開啟,從中行出一隊披着喪服的甲士,簇擁一人騎馬離去。
蘇拙看着這隊人走遠,微微嘆了口氣,往桌上扔下一塊散碎銀子,出門大步往城東而去。茶也喝過了,情況看也看過了,是該干正事的時候了。城東淄衣巷住的,大多是在朝廷當官的。因此這裏的環境也是格外清幽雅致。蘇拙站在諸葛府門前,輕輕扣了扣門環。
很快就有人來開門,得知了來人的名字。管家連通報也沒有通報,徑直帶着蘇拙進門,穿過迴廊,到一片花園。穿過一條小徑,只見一個池塘,荷葉正盛。諸葛錚正坐在池塘邊亭子裏,給幾隻籠子裏的白鴿餵食。
蘇拙隔了老遠,笑道:「諸葛兄好興致,躲在這麼清幽的去處,過着神仙一般的日子!」
諸葛錚抬頭看見他來,起身相迎,道:「偷得浮生半日閒而已!」
兩人相視而笑。諸葛錚請蘇拙落座,蘇拙卻看着那七八隻白鴿,道:「想不到諸葛兄居然親自給這些鳥兒餵食。」
諸葛錚道:「一個月前你送來這些鴿子,我還以為你體念我差事辛勞,給我補一補。沒想到你要我養着它們。你蘇大公子的面子,我豈能不給?就算我再忙,也得親自來給它們餵食!」
蘇拙哈哈大笑,知道他說笑,也不以為意,道:「現在恰好有件事要麻煩它們。」說着提起石桌上的毛筆,寫了張紙條,遞給諸葛錚。諸葛錚看見字條上只有四個字「勿來京城」,眉頭微微一皺,與蘇拙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蘇拙取出一隻白鴿,將紙條綁在鳥足上,放飛出去。白鴿撲扇着翅膀,飛出府邸不見了。諸葛錚知道他給誰寄信,道:「聽說年初的時候,你們在少林大鬧了一場。後來聽說在草莽之中,衛潛正在不斷發展勢力。而四海盟又不斷派出奸細潛入衛府。你與四海盟似乎在布一局很大的棋啊?」
蘇拙露出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道:「這棋局大得你無法想像……」說着正色道:「事情到底如何?快講給我聽聽吧!」
諸葛錚正了正身子,道:「這次事情出得有些大了。護國大將軍王定邊的獨子兩天前莫名其妙地中毒死了。因為王定邊軍功卓著,如今又擔任京城周圍三十萬禁軍的統領。因此這件事連皇上也驚動了。皇上將這件事交給我,並且特意提到了你的名字……」
蘇拙一愣,疑惑道:「我不過是
卷第五章將門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