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拙忙伸出食指,搭在唇上,「噓」了兩聲,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一驚一乍的!」
華平跟着蘇拙,已經慢慢習慣隨時要大吃一驚了,很快就平復下來,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蘇拙道:「她從路上走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她走路時,步子只有一般男子一半遠近。雖然故意裝作豪壯之勢,反而是不倫不類,欲蓋彌彰。剛才她拿信時,不小心露出一段小臂,比她頭頸和手上的肌膚要白得多了。這不就說明,她臉上和手上的膚色,根本就是用藥草汁液塗染過的麼?」
他頓了頓,接着道:「我方才故意讓她搜身,她臉上明顯露出羞澀厭惡之色,這還不能說明麼?當然,我湊近她身邊時,還聞到一股隱隱的幽香之氣。若不是妙齡少女,怎麼會散發出這一股香氣呢?」
華平聽完,不禁哈哈大笑道:「蘇拙啊蘇拙,你不單有一雙賊眼,還有個狗鼻子。你既然知道人家是姑娘,為何還要她搜身?這不是調戲麼?」
蘇拙淡淡笑道:「我只是順便再確定一件事情罷了。這封信是衛潛給我的,內容是約我午後過府一敘。不過這信的筆跡卻是個女子的筆跡,但這女子卻不是個普通女子。你看這字跡,娟細清秀,卻挺直有力,說明寫信之人氣度不凡,有一股男子的英氣。」
華平有些奇怪,問道:「這又如何?」
蘇拙道:「我敢肯定,剛才那個女子就是寫這封信的人。方才我故意輕薄於她,但她卻不像一般女子那般慌亂,不知所措。只是微微震驚之後,立時恢復如常。這等女子可不是個簡單人物!衛潛絕不會隨隨便便讓一個不相干的人代他寫信。據我所知,衛潛有一個獨生女,名叫衛秀,機智過人。如果我沒猜錯,剛才那個女子就是衛秀!」
華平一驚,脫口道:「什麼?你說剛剛給你來送信的,是衛潛的獨生女衛秀?不會吧!」
蘇拙見他大驚小怪,皺眉道:「你嚷嚷什麼!我只不過是猜測而已。不過若我所料不差,這封書信應該是衛潛送來的,內容大概就是請我過府一敘吧!」
華平不信,接過書信,拆開一看,果然與蘇拙所說差不多。華平拉長了臉,道:「蘇拙,你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什麼事情都讓你猜到了!」
蘇拙笑道:「怎麼沒意思?」
華平問道:「那什麼對你來說有意思?」
蘇拙起身道:「自然是猜不透的東西啊!」說完哈哈一笑,出了涼亭,向縣城方向走去。
華平愣了半天,琢磨着蘇拙的話。突然他罵了一句:「呸!我怎麼聽信了他的鬼話!」說完追着蘇拙就去了。
吃過午飯,蘇拙換了身乾淨衣衫,獨自向衛府走去。他沒有讓華平陪同,因為對他們來說,衛府仍然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地方,冒險沒有必要一起去。
蘇拙站在衛府門前,仰望這座府邸的門楣,一時有些恍然。他已經對所要面對的所有情況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事情的發展依然有些出乎意料。
門口兩名護衛並沒有對他正眼相看,似乎對這樣的訪客已經見怪不怪了。蘇拙只得上前說道:「勞駕,請通傳一聲,蘇拙應約前來拜會!」
一名護衛冷冷道:「等着!」說完就進去了。
過不多時,一個中年奴僕出來,笑道:「這位就是蘇拙蘇公子吧!快請進,快請進!」領着蘇拙便進了府門。
這人面上似乎十分熱情,但蘇拙仍能察覺出他的一絲冷漠,似乎並沒有將蘇拙當作什麼真正的貴客,蘇拙暗笑道:「衛府的人果然都是眼界高!我原本以為衛潛會對我另眼相看,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人直接將蘇拙領到後院書房,說道:「蘇公子稍坐,侯爺正在花廳會客,稍後便來!」
蘇拙一愣,頗感無奈,想不到衛潛約自己相見,卻似乎並不怎麼上心。他點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那僕人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不多時一位婢女為蘇拙奉上香茗。
蘇拙聞到茶香,知道是極品的我碧螺春。但此時此地,又遇着此種情形,蘇拙當真無心品茶。書房中就只有他一人,四周靜謐非常,連一個過路人也無。
他靜候了一盞茶時光,依舊沒有一個人來招呼自己。蘇拙有些沉不住氣了,起身到門口看了看,院中並沒有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