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雖然說是商賈之家,但因頂着一個皇商的名頭,便有別於一般的商賈之家,加上他家和金陵極富極貴的開國功臣賈家,史家和王家,這三家互有聯姻,互有幫襯,六七十年下來,已經是連絡成一體,一損皆損,一榮皆榮,扶持遮掩,互有照應,合稱為金陵四大家。
然,這薛家雖說在四大家之中,排名最末。但是他家比起其他三家來,卻是有潑天的富貴。所建的府邸,雖說因為禮制規格,許多東西都不能用,但卻雕樑畫棟,風流富貴,一步一景,濃淡相宜,沒有絲毫商賈之家的庸俗之氣。
這薛家嫡系長房一脈,雖然人丁不多,但府邸卻不小。足足的佔據了榮華巷的小半條街。除了薛家大小主子所住的薛府之外,在其後面整一條的巷子,也都是薛家之地,住的都是伺候在薛家主子跟前,頗為有分量的一些家生子和陪房。
這巷子裏,最大的一個院子,所住的人,乃是薛家的大管家,薛貴。家裏上數幾代人都是薛家的家生子,這薛貴是個無才無德之人,之所以能夠成為薛家的大管家,是因為他家先祖的那點情分。這薛貴的先祖,不過是個流民,蒙的薛家先祖收留,得以有口飯吃,活命下來。
不想他雖然不識字,但卻是個聰明膽大之人。當初也是他給薛先祖支的主意。讓他用大半的家底,支援當朝高祖。
正是因為如此,高祖事成,龍袍加身。這薛貴的先祖便成了薛家的功臣,被賜姓薛。
這薛貴乃是上一任薛家大管家的獨生子,雖說因自幼被嬌慣,便養的無才又無德,貪花好色不在話下。不過仗着祖上那點子的情分,加上上任薛大管家的運作幫忙之下。他才成了府里的大管家。
只是他這個大管家,只是頂個虛名罷了。素日不管府里的任何事情。只會頂着薛家的名頭,在外作威作福罷了。是金陵城內一個神憎鬼厭的人。
此時薛貴正摟着兩個貌美如花,身姿弱柳扶風的窯姐兒,正在東北角的一間房子裏,調笑快活。
「老爺……」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金戴銀,風姿猶存的中年婦人,帶着兩個小丫鬟款款而來。若不是情知她是薛家的家生子,伺候人的奴才,單是她的打扮,還以為是哪家富貴人家的奶奶呢。此婦人正是薛貴的夫人胡氏,曾經是已經過世的薛老太太身邊的丫頭,後被指給薛貴,雖說她名義上是個伺候人的奴才,但過得也是呼奴使婢,山珍海味的生活貴婦生活。
薛貴一見了胡氏過來,臉色當下就拉了下來,扒了扒自己鼻子下面那兩條看着有些猥瑣的小鬍子,神色有些不悅的說:「這個時候,你不在自己的院子裏好生的待着,到這裏來做什麼?這裏是書房重地,不是你一介婦人能來的。還不快些回去。」
胡氏聽得薛貴這般說,側眼看了一下那兩個妖妖嬈嬈的揚州瘦馬,心下忍不住啐了一口,這算是什麼書房重地,不過就是個藏污納垢的地方罷了。不過想着自己得到的消息,便也知道此時並不是算這個的時候。只是心裏到底存了幾分氣,有些沒好氣的說道:「你當我樂意來你這裏。烏七八糟,什麼髒的臭的都往家裏拉,沒得污了我的眼睛……」語氣頓了一下,似是想起這並非是重點一樣,才轉口說:「…還不是府里那邊。剛才流霞那丫頭,使了一個小丫鬟傳話回來。說是大爺和大姑娘那邊,已經在點人馬了。你說大姑娘不會是要對我們下手吧?」想着老爺過世的時候,她家這個不省心的,被人煽動着,做下一些糊塗的事情。雖說因為太太仁慈,並沒有深究。但她的心底終究有些不安穩。今天見流霞使了人過來傳話,她唯恐這是大爺和大姑娘要動他們了。
畢竟這些年來,當家的,頂着薛家的名頭,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如此的一想,她這心裏更加不安穩了,連帶着臉上都帶出來不少。
「果然是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我祖上對他薛家可是有過大恩,現下老爺已經去了。府里只剩下一個內宅婦人,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頑童和一個遲早要嫁出去的小丫頭片子。我就不信,他們還敢動我不成?」像是他這般世代都是薛家的奴才,家生子。不說祖上那天大的功德。幾代下來,在府里的盤根錯節,聯姻眾多,說一句托大的話,不說府里各處伺候的人,就說外頭商鋪里的管事。他都能扯出關係來。
老爺在的時候,尚且不能把他怎麼樣
第2章整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