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了李大仁等奴才,中午的時候,薛寶釵是陪着薛母一起吃了午飯,又陪着說了一會子的話,眼見薛母的眼底漸漸的有些睡意,這才轉頭對吉祥如意兩人開口吩咐,讓她們準備鋪床,伺候薛母午睡。
「吉祥如意她們都是心細穩重之人,伺候我無不妥帖之處。釵兒,自你父親過世,你打理家一應的事務,很是辛苦了,便不用在我這裏就忙活了,還是快些回去歇息着,累了自己的身子骨可就是招我心疼呢。」薛母見薛寶釵事無巨細的吩咐吉祥如意,心中感到極為的貼燙,忙開口說道。
薛寶釵笑着說道:「太太,不過就是囑咐兩句話的事情,哪裏就能累着女兒了。」眼睛微微的閃了閃,又說道:「對了,說起來女兒這裏還有一樁事情要和母親說上一說呢。」
「什麼事情?」薛母開口問道。
薛寶釵笑了笑開口回答說:「倒也不是什麼打緊的事情。就是女兒想把府里的奴才放出去一些來。」雖說府里的一應的管家權,現如今是在自己手中捏着,但是她要放出去的人並非是一家兩家的,人員眾多,大部分人的身契都還在薛母手中。若是要放人,自然是要和她說上一聲的。
「何故說起這個來?」薛母有些疑惑的問道。
薛寶釵回答說:「現下府里就只有太太,哥哥和我三個人,但是府里伺候的奴才卻有幾百之多。雖說咱們這樣的人家,有這等的排場,實屬正常的事情。只是父親現下剛過世,府里正是要低調清淨的時候,只是咱們這樣的人家,從來只有買進奴才的道理,輕易賣發不得。故而,女兒想着倒不如放了他們的身契讓他們重新做回良民。這也是極為存福德的事情。」語氣頓了一下,「太太以為如何?」
薛母聽了薛寶釵這一番話,當下也點了點頭:「我兒說的可是。你從小就穩重,你做事,娘哪有不放心的道理。」側頭對如意說:「如意,去把我梳妝枱下面的那個紫檀匣子拿過來。」
如意應答了一聲,自是去辦。
未幾,便抱着一個鑲嵌了數十顆貓眼石的匣子過來,福了福身,開口說道:「太太說的可是這個。」
薛母點了點頭:「把這個匣子拿給姑娘吧。」又接着說道:「釵兒,這裏面裝的是府里所有奴才的身契,你看着辦理就是了。」
薛寶釵得償所願,臉上笑的越發的開心,側頭,對着木槿點了點頭。、
木槿福了福身,從如意的手中接過匣子自是不提。
辦了正經的事情,薛母臉上也有了倦色,薛寶釵便起身的告辭離開。
「吉祥,這幾日府里正是亂的時候,你和如意是太太身邊貼身伺候的,如今太太的身子還未大安,經不得言語的半點刺激。你和如意多留些心,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一些有的沒的閒言碎語,萬不可鬧到太太的跟前來。知道嗎?若是有那不長眼睛的,便是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知道怎麼做。」薛寶釵在離開之前,又側頭如是的囑咐吉祥說道。
吉祥和如意能做到薛母身邊一等的大丫頭,這聰明勁自然是不用說的,自然是聽出了薛寶釵的言外之意,當下便福了福身應了一聲是。
薛寶釵對于吉祥如意這兩個丫頭還是有幾分放心的,當下便點了點頭,便帶着丫頭離開了。
薛寶釵慢悠悠的走着。
她所住的暖風塢,和薛母所住的福壽堂,有着相當長的一段距離。其實當年薛寶釵挑選自己的院子的時候,薛母的意思本來是要在自己福壽堂的近幾處挑選一個來的。只是薛寶釵自己一眼看中了暖風塢里那幾十株桃花樹,便纏着薛母住在了這裏。
薛母對於寶釵這個獨女,自然是愛惜非常,嫌棄暖風塢距離太遠,是不同意的,只是卻磨不過薛寶釵的纏磨,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下來。
說起自己這十年來的生活,薛寶釵還恍然如夢一樣,總覺得不真實。本以為是必死無疑,但是一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在別人肚子裏,這種事情,即便她生性聰慧又經歷過不少的事情,也還是會嚇死人的有木有?
她這樣,算是鬼怪誌異里所說的,借屍還魂嗎?
不過所幸沒幾日的時間,她便也想通了,雖說她這一次的身份比起以前時候,實在是低了不少,只是一個商女。不過卻有一個還算是和睦的家庭。父親雖說對她是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