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蘇轍病故出缺,大名府重鎮便沒有了當家人。全/本/小/說/網蔡卞在這個當口上回京,自然給了別人無窮無盡的猜想。果然,在數次召見之後,天子官家和政事堂就此事做出了最後決斷——以端明殿學士蔡卞出知大名府。
這道旨意一下,蔡卞倒是安之若素,反倒是如今安撫河北的鄭居中心裏有些不得勁。畢竟,蔡卞是蔡京的弟弟,昔日也曾經在政事堂當過宰相,在樞密院當過樞使的,資歷比他何止深一截?再者,如今朝堂中樞空缺的位子就那麼幾個,倘若他日朝廷找到合適的人選接任大名府知府,北京留守之職,蔡卞輕輕鬆鬆就能回到京城,而自己這個河北安撫使,還不知道要掙扎到猴年馬月。
當初蘇轍就算功勞再大,也不可能有再入中樞的那一日,但是,蔡卞正是年富力強的好時節,怎麼也比他這個沾了外戚名頭的大臣強?這種時候,他突然有些怨恨起了後宮如今的景況,天子官家一個公主接一個公主地往裏面娶,鄭貴妃還有什麼可能正位?
正因為如此,奉了旨意回京述職之後,他回家一聽說遭了竊案,立刻發了一大通火,然後便徑直轉去了大相國寺。一直以來,智光給他的建議從來沒有任何錯誤,這也讓他對其愈加倚賴,此時此刻,他本能地想到了求助於彼。
然而,到了大相國寺,他便從領路的小沙彌口中得知,智光正在和高俅下棋,心中不由陡地一沉。對於智光的交遊廣闊,他自然早有所知,他往日也很想攀上高俅這棵大樹,因此對這種情形都是樂見其成的,但是,這一次情形不同。
蔡卞被調回京,無疑是蔡京為了平衡朝中勢力而做出的舉措。而其後將其弄到大名府,更是可見蔡京高深莫測的手腕。然而,要說其中高俅沒有耍弄什麼心機,打死他也不相信。他一瞬間想了無數種可能,最後便強自定了定心神,臨進門時更是堆上了滿臉笑容。
「高相公,你又輸了!」
「你這個老和尚,連讓我一盤都不肯。這我都連續輸三盤了,而且每盤都是被你殺了大龍!」
房間中,身着黃色僧衣的智光正和高俅大眼瞪小眼,不一會兒便爆發出一陣大笑。此時,高俅方才瞥見走進門來的鄭居中,便含笑點了點頭。
「達夫,一回京就直奔大相國寺,人說你和智光乃是摯友,如今看來果然不假!」見鄭居中施禮,他便略略欠身。又往裏面挪了一個位子。遂笑道,「虧你和他相交這許多年,我自從和他下棋以來。便從未贏過。一個方外之人還名利心那麼重,就連讓我一盤都不肯!」
鄭居中剛剛聽見兩人那番對答,心中便已是詫異十分。智光的棋下得好,那是整個京城都有名地,不過,但凡和權貴對弈,卻不見得會下大殺手。偏偏面對高球這樣一個宰相,智光卻每每圖窮匕見,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眼珠一轉,猛地想到平日很少聽到人說高俅的棋下得如何如何。
不由笑道:「高相公大約是大意失荊州?往日我和智光大師下棋,還是能夠贏那麼兩盤的!」
智光把一桌子的棋子一顆顆收好,這才解釋道:「鄭居士有所不知,高相公的棋老納還從未在別人手下見過,就是讓三子,老納也必勝無疑,這就是想讓也沒有辦法。」
高球聞言狠狠瞪了智光一眼,臉上卻露出了自嘲之色。士大夫之中愛好琴棋書畫的不在少數,自己在書畫上頭還能顯擺一下子。但是琴棋就絕對不能拿出來見人了。琴上那宮商角子羽他是根本不認識,至於這圍棋,「「讓他下五子棋還差不多!不過,也只有和智光下才有些意思,哪怕是被屠了大龍,總比和有些人下還能大勝來得好。」不說這個了,反正要是比棋藝,估計我是第一弱手!」他沒好氣地擺了擺手,用了一口香茗之後,便在心中揣測起了鄭居中的來意。對於這個熱衷仕途的人,他自忖不能摸清對方地十分心思,至少也能猜測到七分,再加上智光又並非外人,因此他便直截了當地問道,「達夫可是對蔡元度上任大名府有什麼心結麼?」
自己的心思被人一語道破,鄭居中不免有幾分尷尬,正想用話搪塞過去時,他卻看到一旁的智光在對自己頻頻使眼色,不禁又猶豫了起來。低頭沉思了片刻,他終於還是嘆了一口氣,直言不諱地道:「相公所說不錯,我也知道自己名利心重,只是蔡元度這一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