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吳廣元金堅想像的不同,燕青收服馬幫劫後餘生那些幫眾並不是一帆風順的。\\www.yibigЕ.com\為了能夠將這樣一股巨大的力量收歸己用,他幾乎是離間分化遊說無所不用其極。當然,最最管用的還是他頭上那塊金字招牌。恭州之亂是如何得以消弭的,如今川中百姓幾乎無人不知,在議論趙家自取其害的同時,人們也咋舌於燕青和姚平仲兩個少年郎的狠辣。
這一次,被客客氣氣「請」到已故馬幫幫主盛三府邸的那些中層頭目,面對的便是一場鴻門宴。儘管桌上美酒飄香菜餚豐盛,但這些人還是陰沉着臉。他們雖然不如當初那些高層一般一呼百諾,但少說也是一方霸主,哪裏想得到會在一夕之間淪落到如今的境地。
這其中,尤以楚老七最為忐忑,他早先巴結陳克韞巴結得最起勁,原本以為也難逃一死,最後竟奇蹟一般地逃出一命。可是,當他看清楚主位上的人時,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他並沒有想到,當初耀武揚威的對象竟是這樣了不得的人物,一想到那迅若驚鴻的一箭,在回憶起街頭巷尾的傳聞,他頓時感到後背心完全濕透了。
「我知道各位怎麼想的,不外乎是我燕小七乘人之危,想要吞併你們這些年來辛苦創立的基業。」燕青好整以暇地瞟了座上眾人一眼,臉上帶着招牌式的溫暖笑容。在他旁邊。姚平仲正冷臉坐在那裏,正合了一冷一熱黑白雙煞。
「其實,我也確實是這個意思!」燕青倏地兩眼光芒大盛,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起了一個滿盛着美酒地杯子。只是一瞬間,酒液就全都不偏不倚地潑在了楚老七臉上,而那隻杯子則余勢未消地跌落在地,咣當一聲摔得粉碎。
明知是被人拿着做法,袖子裏也帶着手絹。可楚老七偏偏就不敢抬手擦拭。他強忍着眼睛裏火燒火燎的感覺,硬是端坐在那裏,臉色絲毫不變。他知道,在座其他人固然沒有得罪那兩位的地方,可自己的身家性命就在對方一念之間,別說一杯酒潑在臉上。就是一杯滾燙的開水,他也躲不起。
燕青滿意地看着全場諸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寸步不讓地對視着那些或存惡意或是嫉恨的目光。「各位還在回想着舊日那美好的日子麼,我不妨告訴你們,只要一道公文。你們就是逆黨。就是該充軍發配永不超生的逆黨!」他驟然提高了聲音,用猶如疾風驟雨般的語速冷冷發話道,「陳克韞是謀逆。那麼馬幫所有人至少也是從逆,只是念在你們大多不知情地份上,你們才能芶延殘喘到現在!別以為自己真的有多金貴,你們能夠做的事,那些底層幫眾哪個不能做?」
在一片靜寂的氣氛中,終於有一個往日就桀驁不馴的頭目同樣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砍頭不過碗大的疤!老子豁出去這條命,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待他說完,姚平仲就接口道:「張虎,已故馬幫幫主盛三直屬,家中有一個老婆和兩男兩女四個孩子。除此之外,還在外頭養着四個姘頭,生有三個孩子。家產總計一萬三千八百貫,另有一處小馬場,其中良馬六匹。還要我再說下去麼?」
隨着他面無表情地把對方家中情況一一轉述了一遍,座上眾人無不色變,而剛剛還滿臉怒容的張虎更是大驚失色,情不自禁地癱倒在了座位上。沒有什麼比被人摸清所有底細更可怕的了,這些人無不有家眷兒女,早已不是當初能夠捨命在外拼搏的人了。一想到自己一念之差就可能累及家人,更可能一無所有,所有人都生出了一股驚懼的情緒。
「我一不要各位謀逆。」燕青見姚平仲的震懾生效,一邊說一邊屈下了一根手指,「二不要你們像以前那樣定期孝敬才能保住位子。」他又屈下了一根手指,「三不要你們提着腦袋冒險。」他最後又屈下了一根手指,然後才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說道,「若有不願意的,現在就可以離開這裏,當然,你們和留在這裏的人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生死也和我無關!若是願意的,也請吱一聲,別耷拉着腦袋像個死人!」
在那股足以讓人窒息的死寂中,楚老七終於第一個開了口,聲音中帶着幾許顫抖。「我,我願意跟着七公子干!」他見燕青目光逼人,連忙使勁吞咽了一口唾沫,「小人將來什麼都聽七公子的,絕不敢有半點異心!」
楚老七這番表白頓時讓其他人都愣了,人人都知道楚老七油滑,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