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一看卻微微一怔,「往常用地符錄不過是黃紙所制,怎麼這一次。」她一邊說一邊取出了那個羊脂玉瓶,愛不釋手地把玩了起來。「這其中就是神水麼?」
「正是。」徐知常見劉珂面色欣然,知道自己的把戲已經生效,心中自然大喜過望。「娘娘乃是尊貴之身,貧道平時用的那些俗物實在配不上娘娘。只不過那些非凡器物太過費錢,貧道自然只能將就了。如今既然僥倖得到了這樣的美器,怎能不獻給娘娘使用?」
「哦,難道有人感念徐道錄的道法,特地贈了這些玉器麼?」儘管是見慣了珠寶珍玩,但是,區區一個盛放符水的容器也做得如此精緻,劉珂自然是起了興致。「不知道那個如此大手筆的人是誰?」
徐知常心中一跳,面上卻賠笑答道:「娘娘有所不知,這是太常寺承蔡攸蔡公子奉獻的,他盡出家中珍藏,要我替他做一個水陸道場,藉此為聖上和元符祈福。」
「他倒是有心!」劉珂聯想到當日自己收到的豐厚禮物以及在趙佶面前地進言,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如今還能夠向他這樣知情曉事的人,已經不多了。那些不知道進退的人只知道趨奉正得寵的鄭捷妒,哪裏想得到我這個未亡人?」
「娘娘言重了!」徐知常差點以為劉珂是洞悉了其中內情,幾乎嚇得魂飛魄散。好在他了解劉珂的脾氣,一驚之後便立刻擠出了一絲笑容。「鄭姨抒王捷抒她們不過只是聖上妃妾,哪裏及得上娘娘尊貴?」
他又奉送了一籮筐的逢迎話,好容易才把劉珂哄得喜笑顏開,這才捏着一把冷汗退了下去。
一路回到自己的住處,徐知常便發現本應空無一人的房間中燃着燈火,立時一怔。一腳跨進門,他便立刻笑了:「好你個老范,你也太心急了,昨天剛剛託付的事情,今天就來聽消息了?」
「看你說的,老朋友來看看你還不行嗎?就好像我只知道公事似的!」話雖如此,那人還是笑呵呵地迎了上來。「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也是沒法子。不過麼,事情總不可能那麼快有進展,藉機會和老朋友談談心倒是真的!」來人是太常博士范致虛,他和徐知常是多年知交故友,往日沒事時常常走動,因此談笑間並無顧忌。
「你呀!」徐知常一年到頭在道觀中的時日不多,除了道錄院中的職司之外,他走動最多的就是內廷和達官貴人的府邸。只要看他的行跡便能知道如今汴京最炙手可熱的權貴是誰,因此向來被人稱為風向標。「你為蔡大人如此不遺餘力,也不知圖什麼!」
「圖什麼?圖的當然是肅清朝堂!」范致虛臉色,一正,語調激昂地道,「老徐,我不妨直說吧,要真的攀附權貴,我大可去抱曾相和韓相的大腿,幹嗎非得為一個貶斥的大臣抱不平?聖上的秉性朝中大臣那是都知道的,眼睛裏揉不得半點沙子,即便當面不發作,卻難保哪一天不會一起落下來。我幹嗎要放着好好的官不做,去為蔡學士苦苦謀劃?」
他越說越是激憤,最後乾脆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我大宋也就是熙豐的時候好過一陣,你看看如今的朝堂,人人都只求為自己謀私利,哪曾想到為國為民?韓忠彥和曾布兩個人鬥來鬥去,卻不見有什麼利國利民的政策,長此以往,還不知成了什麼樣子!倘若蔡學士能夠主政,好歹也能夠有所作為,哪像如今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得費上老大的功夫!」
徐知常卻沉默了,他雖是修道之人,名利心卻強,對於世事之道反而比尋常官員看得透徹。以他和范致虛多年相交的情形來看,他當然明白老友並不是信口開河,而是真的抱着那樣的期待,可是,這朝堂一旦換人主政,就真的能夠面目一新麼?他是經歷過熙豐年間的人,深知那時的興盛背後隱藏着市井小民怎樣的苦痛,因此對於老友的這番話,他最後只是微微一笑不予置評,很有技巧地岔開了話題。
「老范,我今天又見過元符了。雖然看她的模樣,很可能會在背後出力,但是,這個女人卻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斟酌着語句,不無顧慮地說道,「現如今聖瑞宮重病,她眼看就要進封皇太后了,若是她養成了干政的習慣,他日要壓制起來,恐怕……」
「難道她還能成為第二個章獻或宣仁不成?」對於這種論調,范致虛卻是嗤之以鼻。「你放心,此事蔡學士心中有數。」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