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幽州兵勢如破竹,一連奪取了五座城池,陳削且戰且退,傷亡甚是慘重,原先的三萬義軍,已經折損近萬,自始至終,一直處於被動防禦之中。
劉備乘勝出擊,根本不給陳削喘息的機會,幽州兵大軍壓境,直插遼東腹地,逢紀再三說勸,讓劉備不宜冒然輕進,可在劉備看來,還是速戰速決最為穩妥,一旦陷入僵持,很難抽身而退,到時候袁術張燕若大舉壓上,幽州必將落入險境。
為了激發士氣,劉備讓所有兵卒都身着縞素,為三弟披麻戴孝,更豎起旗幡,上寫「報仇雪恨,誓殺陳削」
昌黎,無慮,撫黎,全都落入劉備的手中,幽州兵,氣勢如虹,戰意高昂,幾員上將,都表現不俗,唯獨最受劉備器重的關羽,雖然一直在隊伍中,卻從未參戰過。
劉備的做法,關羽越發的反感,如此大張旗鼓,不過是哄騙世人罷了,一方面對張飛不聞不顧,另一方面誓死為張飛報仇雪恨,天底下,竟有這等滑稽可笑的事情。
得知簡雍從東郡返回,關羽徑直來到了簡雍的屋中,一見面,簡雍誠惶誠恐,連忙躬身行禮,剛想給關羽沏茶,關羽擺了擺手「憲和,你我也算相交多年,我有一事不明,還望先生給我解惑。」
見關羽表情嚴厲,面帶愁容,簡雍忙笑道「關將軍何必跟我客氣,不知所為何事如此困惑?」
「告訴我,我三弟還有你,之前究竟奉了什麼命令?為何三弟會在遼東被擒?」
這件事,一直憋在關羽的心中,至今他也想不明白,無緣無故,張飛怎麼跑遼東去了?
「這…關將軍,事情是這樣的,主公見陳削在盤山被圍,陳削形勢被動,特命我和三將軍悄悄潛入遼東,想一鼓作氣趁機除掉陳削,結果,沒想到…三將軍誤中陳削的伏擊,不幸被害。」
簡雍先是一驚,他知道此事關係重大,絕不能被人知曉真相,尤其是關羽,所以還是將劉備事先叮囑自己的話說了出來。
「關將軍不信?」見關羽鳳目如電,就這麼靜靜的看着他,簡雍深得劉備器重,也經常出外遊說,也算是處變不驚,就算出使在外,動不動就哄騙別人,也不會被人識破,可以說,無論心性,還是臉皮,也都磨練到了一定的境界,可面對關羽逼人的氣勢,簡雍心裏還是一陣惶恐,不多時,額頭已經冒了汗。
「好,我知道了。」過了一會,關羽收回目光,沖簡雍擺了擺手,「時候不早了,憲和早些歇息吧。」說着,關羽轉身徑直邁步往外走去,簡雍總算鬆了口氣,可是關羽猛的停住腳步,突然轉過身來,「是我大哥讓你這麼說的?」
簡雍大吃一驚,面對關羽如死神般驚人的氣勢,下意識的脫口道「是…」可是說完之後,簡雍回過神來,懊悔不迭,連忙搖頭反駁「關將軍,不是這樣的,主公絕沒有私通異族。」
關羽理都沒理簡雍,徑直走了出去,簡雍看的出來,關羽的腳步,突然變得沉重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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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居北鎮的陳削,入夜之後,巡視了一遍城防,關靖寸步不離的跟在陳削身後,不得不說,關靖徹底的變了,就算隨着陳削衝鋒陷陣,關靖也能豁的出去。
「先生,派人知會張燕一聲,暫時只需在幽州邊境襲擾就足夠了,千萬不要大軍壓境,這一次,我們就跟劉備打持久戰,時間拖的越久,對我們越有利,一旦劉備的主力,全部進入遼東,張燕才能全力出擊。」
「少帥,你太客氣了。」自己這點本事,除了寫寫算算,處理些雜事,根本幫不了陳削多少,可每次陳削都會如此客氣,這讓關靖很是愧疚,越是如此,他越恨自己沒有能力替陳削出謀劃策。
「呵呵…」陳削只是笑了笑,然後拍了拍關靖的肩頭,僅僅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卻讓關靖,心如火焰般,熱血涌動,激動不已。
「帶張飛來見我。」擺了擺手,陳削回了屋中,關靖連忙點頭,過不一會,隨着一陣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傳來,張飛被幾個兵卒帶到了陳削的屋中,多日不見,張飛面色憔悴了不少,自從那次在陣前看到劉備之後,張飛頓時安分了不少,也不吵了,也不罵了,倒好像變了一個人。
「我三弟,若是活着,就算要我這條命,我也一定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