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甄家小姐來了。」蔡琰正在花園中賞雪,雖然北風呼嘯,可難得今天下了頭一場大雪,蔡琰自然不會錯過這麼好的雪景,天地蒼茫,萬物都裹上了銀裝,雪花飄舞,整個後花園,宛如夢中仙境一般,蔡琰靜靜的站在廳中,都看的入迷了,直到丫鬟走近,這才微微楞了一下「甄家小姐,她還沒有回去嗎?」
「還沒有,糜家小姐也還逗留在魏郡。」丫鬟春兒乖巧的回道。
「讓她進來吧。」蔡琰淡淡的吩咐一聲,不一會,甄宓就進了花園,「姐姐真是好興致!」
蔡琰轉身回頭,沖甄宓招了招手,示意她近前來,甄宓穿了一件厚厚的裘袍,白皙的臉頰,凍的微微有些發紅,如盛開的桃花一樣,嬌艷欲滴,多了一絲女人特有的魅惑。
雖然穿的不單薄,可甄宓氣色並不好,剛進了亭子,就咳嗽了起來,「這麼冷的天,妹妹不待在家中,何苦冒着風寒來我這裏?」蔡琰有些心疼的關切道。
輕輕的抖了抖衣服上的雪花,甄宓盈盈的笑了笑,伸手接過一片飄落的雪花,臉上露出一絲雀躍的喜悅「姐姐,妹妹此行,想跟姐姐說些心裏話,平時人多嘴雜,今日這裏只有你我兩個人,清淨啊,姐姐,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嗎?」
見甄宓臉色悠然變得認真了起來,蔡琰搖了搖頭,擺手示意丫鬟們迴避,「姐姐哪裏知道,妹妹不妨直言相告!」
甄宓悠悠一嘆,輕聲道「我想,那糜家二小姐,跟我一樣,姐姐就不覺得奇怪嗎?兵荒馬亂的,冀州正是戰亂之時,不管是我們甄家,還是糜家,都是富甲一方的大族,為何卻派了兩個柔弱的女人來冀州呢?」
說着,甄宓臉上微微泛起一絲紅暈,自嘲的笑了笑,「生在豪門大戶之家,姐姐,應該能體諒妹妹的心情,我們雖然生來不愁衣食,地位尊崇,享受萬般榮華,卻如籠中的金絲雀一般,終究是身不由己!」
蔡琰微微楞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這麼說,你們兩家,是有意讓你們跟義軍結親?」
「差不多吧,一來,表明家族的心意,送來糧草輜重,解義軍燃眉之急,二來,呵呵…姐姐應該知道,我也不怕姐姐笑話,家裏希望我能被陳少帥相中,好讓甄家跟少帥關係變得更密切一些,甄家是商賈世家,根基都在冀州,這些年,承蒙少帥關照,給了我們諸多便利,我的父兄,自然希望跟少帥,更近一步,我想,糜家也是這麼想的吧,我是身不由己,不過,好像,少帥至今都沒有正眼看過我一眼!」
對婚姻大事,雖然每個女人,都希望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可是,不管是甄宓,還是蔡琰,心裏都明白,他們的出身,從一生下來,就註定了他們沒有選擇的自由。
即便的皇帝的女兒,又能如何,到頭來,婚姻大事,依然被別人左右。
甄宓來的時候,其實心裏很是反對父兄的做法,甚至巴不得被陳削相不中,可是,從小就聰慧靈透的她,心裏清楚,家族這麼做,都是好意。
甄家只有跟陳削綁在一起,才能永遠興旺下去,任何家族,都希望找個可以給自己遮擋風雨的大樹,甄家雖然富甲一方,並沒有多少威望,要不是陳削重視境內的商貿,甄家也不會有今日這等地位。
可是,作為女人,自己的婚姻大事,被當做家族尋求庇護的籌碼,換了誰,都不會感到高興。
甄宓之前一直心裏很矛盾,只不過,外人從臉上根本看不出來,她希望家族被陳削更加重視,也希望家族越發興盛,同樣的,也不希望自己家族利益的犧牲品。
可是,陳削進城後,雖說見過她一面,卻什麼表示都沒有,除了客套幾句,人家壓根沒正眼瞧她。
女人的心思,總是複雜多變的,甄宓無論樣貌,還是才學,都不輸於別人,這可是迷的曹操父子三人神魂顛倒的尤物,陳削卻沒有任何的表示,跟個木頭一樣,甚至唯恐避之不及。
匆匆見過一面,兩人之後就沒有再見面,至於糜家的二小姐,陳削更是連見也沒見。
這件事,雖說讓甄宓有些小小的失落,也算不得什麼,可是那孫仁的事情,則讓甄宓大吃了一驚。
孫仁不遠千里從江東跑來,父親正跟陳削開戰,能在這個時候,孤身來到魏郡,要嫁給陳削,不知多少人都被孫仁的情義所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