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戰事結束,陳削在魏郡城中犒賞三軍,對於那些自願前來助戰的百姓,更是再三重謝,並命人送上了豐厚的金銀。
至於那些陣亡的將士,就算給他們的家屬多加撫恤,整個冀州,依舊很多的家庭,籠罩上了悲痛的氣氛。
整整十一萬兵將,全部浴血死戰,都戰死在疆場上,這一次,陳削絲毫不覺得自己打贏了,因為,這代價實在太大了。
龍灘沼澤旁,一個瘦弱的身影,靜靜的跪在地上,北風嗚咽,風吹在那人的身上,那道枯瘦的身影瑟瑟發抖,不住的隨風搖曳着,似乎隨時都要被大風給吹倒。
這是一個女人,一個十二歲的女人,身穿縞素,披麻戴孝,正跪在兩個石碑前,悲咽的哭泣着。
一個石碑上,刻着『叔父夏侯淵』,一個刻着『丈夫張翼德』。
將張飛的墓碑跟夏侯淵的埋在一起,糜夫人並不反對,因為,雖然失去了丈夫令人心痛,她心裏也心疼這個剛剛被搶來就要守寡的小女人。
不管誰對誰錯,至少,現在夏侯蘿莉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張飛的女人,叔父死了,丈夫也死了,不管生前兩人如何仇視對立,但是,從今往後,兩人長眠於此,也算有個伴,至少在地下,他們不會再打起來了。
………………
襄陽!
剛剛擊敗孫權,夜已深沉,漆黑的夜幕,將大地徹底籠罩,沒有一絲的光亮,寒夜中透着一絲莫名的壓抑。
曹操剛褒獎了關羽一番,又贈了他一條蜀錦的袍子,關羽拿起書本,秉燭而坐,照例睡覺之前,讀上一番《春秋》。
不過,不知為何,他的眼皮今夜總是在跳,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絲不安,很難靜下心來,連關羽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為了什麼。
荊州戰場,戰事出奇的順利,面對關羽和張遼的前後夾擊,就算孫權從江東帶來了不少援軍,依舊難以扭轉慘敗的下場。
相信,不用許久,曹兵就能徹底蕩平荊州,按時人逢喜事精神爽,可關羽卻高興不起來。
外面起風了,呼嘯的寒風吹刮在窗戶上,發出嗚嗚的聲響,隱隱透着一股陰森的寒意,如冤魂在哭泣。
雖然在曹操身邊諸事順心,可是關羽的心中,總是時不時的感到一絲孤寂和悲涼,對於桃園情義,始終無法讓他釋懷。
不知多少個夜裏,他會猛然驚醒,多麼希望三人還能破鏡重圓,再次聚首,可是,關羽知道,很多事情,已經無法挽回。
就算自己,本不想追隨曹操,他更希望能在陳削的身邊,畢竟,關羽的骨子裏,對貧民百姓,有着割捨不斷的情義,他同情那些平民,也希望自己能夠替他們做些事情。
可,事與願違,最終,三兄弟分道揚鑣,關羽不得不『違心』的跟在曹操身邊。
忽然,外面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關羽一愣,鳳目陡然睜大,不一會,門外的守衛低聲稟報道「回將軍,冀州派人求見!」
「冀州?」
輕聲嘀咕了一遍,關羽忙擺手「讓人進來!」
不多時,門分左右,從外面跌跌撞撞跑進一個人,關羽並不認識此人,忙問道「你是從冀州來的,來我這裏,不知有何事相告?」
「撲通!」
那名兵卒,什麼也沒說,當即跪倒在地上,「關將軍,張將軍死了!」
「什麼張將軍?把話說清楚!」
關羽聽的一愣,忙追問道,一雙鳳目,微微透出一絲不悅的怒氣,就連那身上的鸚哥綠的征袍,也無風鼓動了起來。
關羽身上氣勢很強,尤其是那一張嚇人的棗紅臉,一旦動怒,紅的如血染一般,分外的嚇人。
「回關將軍,是張飛張翼德將軍死了,我家少帥特命我前來相告。」說吧,那個報信的兵卒,頓時放聲痛哭起來。
「什麼?你說的可是我三弟翼德?」
關羽猶不相信,再問了一遍。
見報信的兵卒點頭,關羽整個人,如遭雷擊,猛的一陣天旋地轉,身子連搖了幾下,再也站立不穩,頓時跌倒在了地上「三弟,三弟…你為何匆匆去了,呀呀呀…哇呀呀,可惱我也,氣煞我也,說,我家三弟究竟是怎麼死的!」
關羽的臉色,騰的一下,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