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電影並沒有大場景,嚴格說起來就是三個人或者四個人之間的一場戲,男孩和醫生,男孩和母親,醫生和妻子,而大衛?芬奇也極好的把握住了主題,驚悚只是外衣,溝通和親情才是電影真正想要表達的東西。
儘管在大衛?芬奇的嚴格要求下,拍攝的速度並不快,但同樣也不慢,特別是隨着時間的推移,無論是阿爾?帕西諾,還是妮可?基德曼狀態都越來越好,至於瑞恩,則遇到了不少的麻煩,他脫戲的時間越來越長。
「cut!」
在大衛?芬奇喊了停後,瑞恩依然直愣愣的坐在高背椅上,回不過神來,仿佛全世界都拋棄了他,他只能躲在自己的世界裏尋求安慰和保護。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以前的時候,阿爾?帕西諾和工作人員曾經想要上前幫助他,但他們一接近瑞恩,他就會像劇本中見到了鬼魂的科爾那樣,變得恐懼、瑟縮和驚慌失措。
每當這種時候,只有妮可?基德曼才可以正常接近他,也只有她的懷抱才能給他提供溫暖和幫助。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瑞恩才清醒過來,用力靠在高背椅上,長長出了一口氣,都說好演員能收放自如,但他呢?只能放不能收,這算怎麼回事?尤其是沉浸在科爾的世界中時,前世小時候那些無比黑暗的記憶,總會佔據他的腦海。
「瑞恩,你需要休息。」大衛?芬奇鄭重的提出了建議。
「不,大衛。」瑞恩堅決的搖了搖頭,「我現在是狀態最好的時候,請你相信我好嗎?」
大衛?芬奇又勸了幾句,眼見瑞恩態度堅決,只好坐回了導演椅中,開始了調配,下面的那個鏡頭算是這部電影中最重要的鏡頭之一。
微弱的光線映射在走廊上,隨着吧嗒輕響,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穿着短衣短褲的男孩從縫隙中探出了頭來,蒼白的臉上寫滿了猶豫,他有些害怕,在來回張望了一番後,終於下定了決心,一扭一扭的衝進了廁所之中。
忽然,男孩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自己背後經過,緩慢而又驚恐的轉過了身來,就這麼站立在馬桶的前面,顯得那麼的孤獨和無助。
遲疑了好一會,男孩決定要去看看,他慢慢的走着,臉上的那份遲疑已經變成了不安,廚房中這時傳來了廚具響動的聲音,他以為自己的媽媽正在做早餐,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走進了燈火通明的廚房,男孩試探的問了一句,「媽媽?」
那個穿着粉紅色睡衣的婦女猛的轉過身來,用低沉而又尖利的聲音說道,「不行!晚餐還沒有煮好,你想怎麼樣?」
她的臉上到處是青紫的傷痕,加上歇斯底里的神情,顯得非常可怕,她咆哮着,憤怒的伸出了雙手,手腕上全是深深的刀痕,「你再也傷害不了我了,蘭尼!是你把我逼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男孩再也無法承受這恐懼的一幕,猛然轉身,拼了命般的跑回了自己的臥室中,然而,女鬼那歇斯底里的咆哮聲,依然不斷傳來,男孩想都沒想,就鑽進了紅色帳篷里,面對着從教堂中收集來的聖母瑪利亞和耶穌雕像,無助和絕望的淚水在壓抑着的哭泣聲中流了下來。
「cut!」
包括大衛?芬奇在內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他們沒有想到這組重要的鏡頭一次就過了,那個男孩太出色了,結合他這一個多月來的表現,除了天才這個詞彙外,他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
然而,就在他們忽略了的那個紅色帳篷中,瑞恩依然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孤獨、無助和絕望的神情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甚,那對明亮的天藍色眸子漸漸失去了光彩,淚水就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
黑髮黑眸的小男孩異常的瘦弱,穿着的衣服不但破舊,還打着不少的補丁,而背着的黑色書包同樣破舊,沉重的幾乎壓彎了他的脊樑。
他用力推開了教室的門,有幾個同學正在門口附近做着遊戲,眼中露出了很不友善的光芒,接着一鬨而散,就在他向着座位走去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帶的頭,教室中很多人異口同聲的喊了起來,「傻子!乞丐!傻子!乞丐!」
小男孩用力咬住了下嘴唇,連血珠滲出來都沒有察覺到,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