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諸葛夜的介入,案子結得飛快。
京兆尹將春媽媽與兩名倒霉的手下帶回了衙門,至於他手下的侍衛跟這一行人是什麼關係,他現在不大方便問。
有模有樣地關心了幾句,還拍了拍侍衛肩膀,這才笑着上了馬。
可明明已經走老遠了,這心裏還總覺着哪兒不對勁。
琢磨了半天沒琢磨明白,回頭又朝看了一眼。
對了!是世子!
世子不是快死了嗎?怎麼像個沒事人似的出現在那種地方了?
誰把他治好了?
……
「你說你治了世子的病?」熏着檀香的屋內,老者問向跪坐在下方的姚汐。
姚汐垂眸,一邊煮着奶茶一邊道:「是。」
老者若有所思地仰起頭:「難怪趙家與佟家的庚帖都被退回來了,你的卻沒有。」
王妃此人,極重恩義,如果姚汐真於她兒子有救治之恩,王妃說什麼也會給姚欣一個名分的。只是這個柔弱的少女,幾時有了這等膽量?
「沒聽你父親提過你的醫術。」老者隨口說着,低頭看了看自己癱瘓的雙腿。
姚汐的心咯噔一下,冷汗冒了出來:「父親也不大清楚,自打母親過世後,我就搬去外祖家了,他們都是大夫,我就跟着學了一些醫理。有一次出門遊玩,碰到一個化緣的高僧,我予了他緣齋,他授了我一套針灸之法,說……能起死回生。」
說完,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到底是心虛,所以解釋了那麼多,聽起來,跟做匯報一樣。
老者看着她笑了笑:「你看看我這腿還能治嗎?」
姚汐的臉唰的一下白了,手一抖,滾燙的奶茶濺了兩滴在手背上,登時燙出了兩個水泡。
老者一把握住她手腕:「嘖,這麼不小心!多大的人了,跟嫣兒那孩子似的,這要真嫁入王府了,我怎麼放得下心?」
姚汐疼得渾身都在發冷,咬緊唇瓣說道:「手受傷了,看來,明日只能請太醫代勞為世子施針了。」
老者點了點頭:「你都把法子教給太醫了,由他們來施針再合適不過了,你畢竟是女子,大婚前還是避嫌些的好。」
姚欣暗暗鬆了口氣!
她其實,也不想搶這份功勞的,可明郡王實在把她嚇壞了。要不是太醫及時將她錯認成了恩人,她這會子已經橫屍荒野了。
刺殺世子,死罪!
誤闖世子寢殿,死罪!
冒名頂替恩人,死罪!
既然怎樣都是死,為何不選一種能活得長久些的?
更何況那神秘人連針都不拔就走掉了,說明他其實也不願意要這份功勞。那她撿來,又有什麼關係?
「太爺,對不起,我學的針灸之法,不適用於您的腿。」她低下頭,很抱歉地說。
老者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哈哈,沒事,沒事!跟你開個玩笑罷了,你別真放在心上了!我的腿我自己知道,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
怡紅樓門口,男子見事情已經解決,雖有些驚訝諸葛夜是何方神聖竟把京兆尹嚇成那樣,但到底沒問,只向楚芊芊道了別。
楚芊芊欠了欠身,道:「我欠你兩份人情。」
男子扶額一笑,想說沒什麼,但她如此執着,他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就應下了,反正他也不會真有找她還人情的一天。
碧珠送他上了馬車。
想着侍衛俸祿不高,這車必是雇來的,就要掏銀子給他,可摸了半天才發現沒帶錢,只得訕訕地笑了一聲。
馬車駛入巷口,右拐,行進了一段路後拐入了一座古樸大氣的府邸。
另一邊,楚芊芊等人也打算離開。
從賞梅宴到怡紅樓,楚芊芊折騰了一整天,眼下還真有些乏了。
累乏的不止她一個。
諸葛夜久病之身,出府已是大忌,又跑到外面吹了那麼久的冷風,連嘴唇都發白了。
但他還不想走,他有一個疑惑。從她看他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認得他。但印象中,他們好像並未見過面。而他的院子,也素來不許女賓進入。唯一的意外是姚汐,但她是楚芊芊,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