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閉上了雙眼。
而「噗通」的一聲,又讓我睜開了雙眼,是沈景雲面無表情的扔下了沈杏林的身體。
或者,應該說是屍體吧,我很敏感的感覺到沈杏林身上再無任何生機。
接着,沈景雲看了我一眼,又走向了赫連光。而這個時候,赫連光身上雖然不能動彈,但嘴上還能說話,也許是沈景雲的冰冷,刺激的他不得不開口說話吧。
「你不能殺我,我是赫連主家的人。地位雖然比不上嫡系弟,可還是很重要的,家族中有許多長老和」這時的赫連光幾乎是在口不擇言了。
可是沈景雲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他,說道:「我不想聽你的家長里短,你是誰對於我來說也不重要。我只知道你是傷害了林曉霜的人,我把她暫時放在這裏,是為了保護她,而不是看她受傷害的,你可懂?」
「我錯了,你繞我一命。我會想辦法做出彌補,我」赫連光的驕傲,我一直是看在眼裏的,卻不想他現在會這樣朝着沈景雲求饒。
我想到我之前的遭遇,假如我那時候再稍許崩潰一些,是不是我也會這樣朝着沈杏林和赫連光求饒?我慶幸我沒有這樣做。
沈景雲沉默着,而赫連光幾乎像是承諾不要錢一般的不停的從嘴裏冒出。
沈景雲擺弄着之前那些插入我身體的尖錐,拿起來掂量了一下,他不管赫連光的話,只是說道:「很不錯的法器。這樣的法器恐怕一般的修者拿不出來。可惜了,不是正道的法器,而是不知道去了多少怨氣集中的荒墳野崗收集了多少怨氣,然後加以鬼頭煉成的。」
「你你說的都對。」赫連光看着沈景雲,也不懂沈景雲什麼意思,只是下意識就停止了說他那些承諾,回應了沈景雲道。
沈景雲把玩着手中的尖錐,對赫連光的話只是一聲冷笑:「這個就是用來傷害曉霜的東西,有沒有想過要付出代價?」
「你,你要做什麼?」赫連光的聲音都在抖,他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沈景雲冷哼了一聲,我看見他躬身,手中拿着尖錐,猛地刺入了赫連光的太陽穴。
只是一下,連鮮血都還沒有流出,赫連光的身體就僵硬了,當沈景雲回頭看我時,那血液才從傷口處流出。
「沈景雲,你」我想說點兒什麼,就比如說,沈景雲你太冷血。可是話到嘴邊,我才現我根本沒有立場去這麼說,因為沈景雲殺了赫連光和沈杏林都是為了我。而且,他們也作惡多端,算是報應,我只不過是無法接受沈景雲這樣冷酷的一面。
面對我還未說完的話,沈景雲揚眉看了我一眼,然後有些疲憊的靠在祭台,點上了一支煙,這才淡淡的說道:「有些時候果斷的殺戮,並不代表殘忍。他們是那種身為修者,卻並不把普通人的性命放在眼裏的那種修者。就像赫連光,他使用的法器也好,佈置的陣法也罷,都沾染着別人的鮮血。具體的煉製,佈置過程我就不告訴你了。像這兩個人,我不殺他們,以後會有更多的人為他們而死,老天還會算成是我的因果。」
沈景雲吐了一口香煙,看着我,儘管話語殘酷又沉重,他的語氣很溫和。
我更是無言以對,其實在我內心深處,我也必須承認,沈景雲現在的做法是對的。
而這個時候,沈景雲走了過來,輕輕的環繞着還在椅上的我,在我耳邊低聲的說道:「善良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盲目的善良就是殘酷。曉霜,我以前很少提起修者的圈,就是裏面骯髒的事情太多。我不想你被這樣的骯髒所污染,所以才盡心盡力的去解決一些事情。」
說完這些話,沈景雲已經放開了我,他盯着我的眼睛說道:「曉霜,可我已經不能阻止你認識到修者圈的殘酷了。那接下來,我就想你看看修者圈冷漠嗜血的一面,你要儘快去適應。」
我看着沈景雲,只是下意識的就靠在了他的肩頭,沉默不語。而沈景雲並不是一個太愛解釋的人,只是又用力地抱了我一下,就站起來,拿過了一件可能是他之前搭在密室的黑色長風衣,披在了身上。
這樣長度的風衣,正好可以掩蓋他身上的那些傷口。
他走過來,拉着我的手,對我說道:「可以走出去嗎?」
我點點頭,便被他牽着手帶出了這個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