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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陸遠拿着一卷單面光的羊皮紙和一封信回到林間空地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
一株大樹下,堆砌一座新墳,一塊木板做的墓碑豎在前面,上書「混元霹靂手成昆之墓」,落款是「不肖弟子謝遜立」。陸遠愕然。
這時謝遜從一側的樹蔭中走了出來。
他的衣衫多有破損,口角也有些血跡。只是更讓陸遠愕然的是,謝遜的滿頭金髮剃了個乾乾淨淨,屠龍刀也丟在了一邊。
只見他走到陸遠身前,便重重的跪拜下去!
「弟子欲皈依我佛,還請師父成全!」
「你有放下屠刀的心思,這當然是好的。」陸遠趕快把謝遜攙扶起來,讓一個年過半百的人跪拜,陸遠覺得亞歷山大。何況他一本佛經不曾念過,他自己屠刀還沒放下呢,怎麼可能教別人。「既然謝施主有此決心,待回寺後,我當為施主引薦給在下的師父空性神僧。」
不待謝遜多說,陸遠繼續說道,「這裏有陽頂天教主的書信一封,你且聽聽。」
說完,便將陽頂天留給他妻子的信讀給謝遜聽。聽到「令謝遜暫攝副教主之位,處分本教重務」時,謝遜面部抽搐了一下,卻沒多說什麼。待念完信,陸遠問他作何打算。
謝遜沉默半晌,回道:「謝遜已經死了,這裏只有一個四大皆空的和尚。」
「那走吧」,陸遠說道。兩人隨即相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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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什麼是武?」陸遠捧着記載乾坤大挪移的羊皮紙,站在了空性老和尚的門外,恭敬的問道。
老和尚如今年事已高,又住在少林別院沒什麼煩心的事情,加上足下有着圓恆和赭石兩個孩兒,已經心滿意足。每天只是笑眯眯的練練拳,散散心,有時去和陸遠的馮家叔叔嬸嬸扯扯家常,倒是活得越來越凡俗起來。
前幾日給謝遜剃度,他更是不多問什麼,只是說了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陸遠那日從蒙古回來,老和尚都能一眼看出他有業報纏身,何況謝遜?!謝遜一生也許殺的人遠遠不及陸遠多,但是其中因緣糾葛、因果報應複雜了何止千百倍。
謝遜自己是個通才,佛經也是熟讀,自己不開竅就是別人拿着金剛經,便棒喝便詠讀他也是聽不進去。可就是聽了空性神僧那麼普普通通一句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卻從未有人相信的話,謝遜卻覺得一生忽然便坦誠眼前,不由得伏地大哭。
「遜願在師父門下做一個灑掃和尚,求師父賜予法號。」
哭罷,謝遜再磕了一個頭,挺直了說道。
陸遠就是一驚,怎麼把這個茬兒給忘了?!看到什麼就取什麼,師父取名字的天份那真是遠在武學之上。圓恆師兄始終都不願提及當「圓橫」時的心痛往事;山竹小沙彌下山結婚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改了名字;陸遠的「赭石」這個名字,可以說是老和尚一生取名的最高成就……因此陸遠瞬間眼神四處亂瞄,想找個好東西給師父示意一下,可是這一時着急,哪裏找得到!只能雙手虛按,對師父比劃着「先等等,讓我出去轉一圈兒,保准找個好東西來!」
空性看了半天,才咳嗽一下,大模樣的說道:「好吧,今日收你到少林門下。只是我已經有了關門小弟子,卻是不能再收徒弟。我有師兄圓寂,人也方正,一生好武,臨終卻不曾有弟子得傳衣缽,甚為憾事。你若願意拜在我師兄門下,我就代師兄收個弟子。」
「弟子願意」,這個,謝遜也很無奈。空性老和尚這麼曲了拐彎兒的收徒,無非就是不想讓某個心愛的「關門小弟子」變成「關門小二弟子」。不過他當和尚只想救贖一身罪孽,對於身外事本就不甚在意,當下磕頭答應。
這就得賜法號了,老和尚拿眼瞄陸遠,只見他人影如灰蝴蝶一般在別院亂竄,時不時撿起什麼東西又丟下,宛若瘋狗一般。看到老和尚催促,只能無奈的再次虛按,意思「師父,您再等等。」
老和尚點點頭,咳
二十七章 論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