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弧度掛在嘴角,初一抬頭望向頭頂,略有所思。
細想當年的自己,總是和現在的自己,有差別的。也和皮特說的差不多,一心一意撲在研究上,廢寢忘食,眾多成果出來了,心卻沒以往滿足了。
復又低頭淺酌一口,「閒散一些也未嘗不可,生活是自己的,*也是自己的。想要爬上什麼樣的巔峰,就要付出多少的努力。而我現在已經沒了那份勇氣,只想平平淡淡度過。」
雙腿交疊,十指相扣,皮特仰在沙發上,為了達到想要的高度,要付出多少的努力,他怎會不知。
只是當付出了努力,卻走不到那一步時,心究竟會是怎樣一種感覺。
眼前的景象瞬間變了,她身穿白大褂,沒日沒夜在研究室里工作,廢寢忘食,一個接連一個學術難關被攻克,她站在台上淺淺笑,把一個又一個的榮譽抱回家。
可是現在呢,被感情所困擾,她花在研究上面的時間少了一半,看過的書有很多本,但書中講了什麼,她終究是想不起一個字。
不禁感嘆,「在哈佛那些年,應該是我最幹勁十足的幾年了,離開了那種氛圍,就光做自己喜歡的研究了。」
什麼任務啊,什麼責任啊,統統拋之腦後。
如今,困擾着自己的不再是學術問題,是那份感情,她無法掌控的感情。
曾經——提到這兩個字,他無法忘懷的就是陸溫彥追在初一身後跑,無時無刻不粘着她的身影。
總是告白,告白也老是被拒,給他們看了不少的笑話。
他低聲失笑:「我總記得那些年陸溫彥總圍在你身邊轉,你跑研究室,他也跑研究室,在打擾你的同時,自己研究成果也出來了,讓你無可奈何。每次你領獎的時候,他也上台領獎,獲獎感言也總離不開你。」
確實,曾經的陸溫彥熱情比現在更甚,她那時候可以忽略,如今卻忽略不了了。
眸中顏色深了幾許,初一低頭喝咖啡。
畢業以後,陸溫彥的消息還零散傳到他耳朵里,得知他還堅持初心,追尋着初一,不管她去哪裏,他便在哪裏。
「對了,你和陸溫彥怎麼樣了?有沒有在一起?」
望着皮特滿含八卦的眸子,初一渾身一個激靈,聳肩,「就是那樣啊,也沒有什麼變化。」
皮特朝她放電,真的是這樣嗎?
解決了一大難題,陸溫彥又輕鬆了不少,監控着他的黑手黨早就撤去了,他也樂得自在,搬回了家。
躺在床上,無神的盯着天花板,頭腦中閃過的畫面依舊是初一。
或是淡淡的笑,或是愁眉緊鎖,又或是面無表情,無一不刻在了心上,牽動整心。
在他知道了初一為什麼會拒絕她以後,他反而平靜下來了,也更加堅定此生和她在一起的決心。
可她的拒絕,竟讓自己無能為力了。
密林中的那晚,他忘不掉,初一就在他身旁,他好想就這樣一輩子。
她是那麼柔弱又故作堅強,內心的防線他攻擊多年,才裂了細縫,他定然會再堅持下去的。
想罷,他迅速翻身下床,往溫晴家裏去。
她的近況,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只因她是他心尖上的人。
初一沒想到陸溫彥那麼晚了,還會過來,開門的剎那,驚訝在眸中蕩漾。
「初一,不要拒絕我了,我能給你的,一定是幸福的日子。」門剛打開,陸溫彥就往前面移動了半步,身子死死卡在門縫中。
這樣的告白陸溫彥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次,可他依然不厭其煩的每次見到她都會述說一次。
面對陸溫彥真誠沒有雜質的眸子,她突然心疼了,為他而心疼。
但想着她的身體,只會給陸溫彥帶來痛苦,可不能為他延續後代,她還是狠心的把門關上。
初一力氣沒有陸溫彥大,他一手附上她欲關門的手,將心掏出來,「我說過我不在乎,只要你能和我在一起,那就足夠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請不要用你自己的觀點來決定什麼是為我好。」
縱然心中澎湃異常,她仍舊不改表情,「你即便是把一顆心放在我面前,我的答案還是一樣,我們不合適。」